“臭小子,鬼叫什么!给我滚进来!”
不得不说,任珉一家的大嗓门代代相传,他一句怒吼把门外的任礼司吓得一个踉跄。
“老头子……”
推门而入,大概是身体突如其来的残缺无形中给他增添了压力,任珉脸上多了些岁月的痕迹。
沈从严紧接着进了病房,任珉道:
“沈总,谢谢你们今天来看我,我有些话想单独和礼司聊聊。”
“嗯好,任老保重身体。”
说罢,沈从严转身合上房门,带凌琅二人回了沈家。
“小兔崽子,扶我起来。”
任礼司赶忙上前托住任珉的身体,“老头子,你乖乖躺着行不?”
“不行,扶我起来!”
拗不过自家爷爷,任礼司只能照做,刚扶住任珉的身体帮他站起来,老爷子就扑通一声跪倒在了任礼司面前,“礼司,原谅我。”
“不是,老头子你干嘛?你赶紧起来啊。”
任礼司慌了神,他哪里见过这架势。自从父母离异,他就被当成野孩子丢进了福利院,直到十二岁才被任珉接回家,从此就是跟老爷子对着干的日常。
虽然常常因顽皮在任珉的棍棒底下忍痛咬牙,但自己是十分看重这个亲人的,任珉这一跪,直教人心疼。
“我不起,我不配起来。礼司,现在你听我说,你仔细听我说,我对不起你跟你爸。”
“好……爷爷,你说吧。”
老爷子脾气倔得很,任礼司不想让他情绪激动加重病情,只能乖乖站好听着任珉接下来要说的话。
“礼司,接下来我要和你说的话可能会颠覆你的认知,但你一定要认真听仔细了……”
原来,任珉和渝兴是从小玩到大的好兄弟,刚上中学那年,两人结伴上山。回家的路上下起瓢泼大雨,渝兴一不留神摔下山磕伤了左腿昏死过去。
幸得一神秘老者相助,总算是保下了渝兴的腿,但老者帮忙的条件便是任家三代的左腿都会在未知时刻废掉。
本就不信所谓的旁门左道,长大后的任珉更是把老者的话抛在脑后,没成想自己的儿子在婚后第二年左腿就毫无征兆地失去了知觉。
多次治疗无果,任礼司的母亲当即决定与他的父亲离婚,女人回到娘家后生下任礼司,但在家人的劝说下为了再婚便狠心把他送去了福利院。
如今任珉的左腿已废,他必须让唯一的亲孙子获得知情权。
“老头子,你说的,是真的吗?”
“礼司,我所说的没有半句假话,是爷爷不好,爷爷不该拿你们的幸福去做赌注啊!”
早已泪流满面,任珉如释重负的同时又担心任礼司无法接受现实,除了跪地不起他再想不到向孙子赎罪的方式,可任礼司的回答却出乎了他的意料。
“原来,我不是同学们口中说的灾星,原来妈妈不是因为我才离开的啊。”
像个小孩子似的,任礼司流下不争气的泪水,任珉心疼坏了,“孩子,我可怜的孩子……”
苍老的手抚上那泪流不止的脸颊,任珉只觉得亏欠孙子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