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岚像告白那天晚上一样,如蜻蜓点水一般在余月松的脸颊上点了一下,但在离开的下一秒他就被一双手给固定住了。
那双手抓着他的肩头,随后把他拉近,余月松和时岚鼻尖对着鼻尖。
时岚下意识紧闭着双眼,等待着两人心知肚明的下一步进行。
等待的时间如一条皮筋一般被不断拉长,时岚的呼吸变得越发急促,每一次呼吸都好像是一次催促,一刻不停地向外发出信号。
余月松从一开始就睁着眼,完完全全将时岚的一系列紧张的小动作纳入眼中,心中的那根弦越绷越紧,最终在时岚的某一次呼吸后断裂。
他的动作没有了平时的慢条斯理,而是每一寸都夹着迫切。
温度相似的两双唇畔轻轻摩擦,却像干柴投入烈火,两人身上的温度越来越高,周围的空气愈发稀薄。余月松在混乱间抓起时岚的左手,手指轻轻绕着时岚的无名指上的那颗小痣打转,好像在转动一枚戒指。
片刻之后,时岚终于受不住,喘着粗气推开了余月松。即使在包厢昏暗的灯光下,他通红的耳根和脸颊依然清晰可见。
余月松抽了一张纸帮时岚擦着他水光粼粼的嘴唇,脸上带着丝歉意嘴上却在说:“你的虎牙刚才咬到我了。”
时岚神色一愣,震惊地看着余月松,想不明白这个人哪来的那么厚脸皮。
他的虎牙确实刚才碰到了余月松的舌尖,但是主动的人却被余月松颠倒黑白换了个彻底。
“咬到了就别贴我那么近。”时岚边说着边想把余月松扣着的手挣开。
余月松只是笑,手上的力道一点不松。
挣扎了两下,挣脱不开时岚也懒得再动,他身上的燥热还没消退,反而有愈演愈烈的趋势。时岚随手从桌子上的杯子里挑了一杯,一口气喝了一半。
等到余月松再发现的时候,那杯酒已经见底了。
“......”
余月松感觉这个发展有些熟悉,熟练地把时岚手中摇摇欲坠的杯子。感受到肩膀上骤压下来的重量,余月松就直到时岚已经醉了。
所幸的是,这次余月松发现得及时,时岚只来得及喝完一杯,时岚还算不上太醉。旁边拿着话筒的金粉又开始唱说唱,一个词一个词吐出来像诗朗诵但是远比诗朗诵要吵闹。
时岚感觉不适地朝余月松怀里钻了钻,蓬松的头发被弄得更乱。余月松感到好笑的用一只手捂住了时岚的耳朵。
余月松的手很暖,带着和初春完全不符的温度,他没喝酒,那股淡淡的香味好像又涌到时岚的鼻尖。这样的温度和气味让时岚感到安心,又下意识会去依赖。
余月松也如过去的许多次一样,双眼永远定格在时岚身上,他圈着对方的手,带着点薄茧的触感让他确定了怀中人的归属。
大概缓了好一会,大概是话筒由金粉交到裴竞手上的时间,时岚清醒了一些。他从余月松的怀里坐正,喝了一口水。
“想走了吗?”
“嗯。”
“那我去和他们说一声,你在这里坐好。”
说完余月松把时岚的双手都放在膝头,时岚的背是习惯性挺直的,这样一看像个幼儿园小朋友。
喝完酒的时岚有点迟钝,顺从着余月松的摆弄还乖乖地回了句:“好。”
余月松打完招呼,就牵着时岚往外走,他没叫司机而是随手拦了一辆出租车。时岚的家离KTV不远,出租车司机甚至都没看清两个人的脸,两个人就到家了。
即使只去过一次,余月松也清楚的记得时岚家的门牌号。而时岚的酒醒了却没完全醒,刚开始余月松还放着让时岚自己走,但在好几次走错路之后,余月松只能“被逼无奈”地牵上时岚的手。
他们十指相扣地到了家,时岚被牵到了沙发上坐下,之前坏掉的路灯已经修好了,窗外灯光直直照到时岚坐下的位置。时岚的脸一半暴露在灯光下另一半隐在黑暗中,显得神秘,但他最迷人的一双眼睛却一直看着余月松的背影。
余月松开了灯,又端了杯水走到客厅,却没看到时岚的身影。
他走到茶几旁放下水杯,左右找了一下,突然听到卫生间里的哗哗水声,余月松松了口气,在时岚刚才的位置旁边坐下。
但过了好一会儿,卫生间里的水声依旧没停,余月松有些担心的站起身,走到卫生间门口——卫生间的门半掩着,里面的水声不大,是水龙头发出的,时岚没有在洗澡。
余月松手指敲了敲门,见里面没人回应,便把门推开了一个小缝隙。只见时岚直挺挺地站在镜子前,水龙头的水却一直开着,时岚却没有任何动作,好像是在发呆。
时岚背对着余月松,从余月松的角度看只能看见时岚一头蓬松柔软的头发和细腻的后颈,余月松有些愣住,好像被蛊惑。
余月松再抬头时,直直撞上了镜子里时岚的眼睛。
两人在镜中对视几秒,余月松控制不住地走上前,两个人直接的距离只有一张纸那么宽。时岚的头发不久前修剪过,短短的发尾宛如钩子一样吸引余月松去看。
时岚的脸上还带着一些未干的水珠,一颗一颗的往下落。
余月松伸手去关水龙头,然后借着这个姿势又整个人环住了时岚,不知道是谁先主动,两个人的唇畔又贴在了一起。
这一次时间长到时岚有些缺氧,最后在一片混沌中他只记得余月松又说了一句。
“你的虎牙又咬到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