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白止止继续不死心地大喊:“离烬仙师!你可千万不要放弃啊!!”
医馆内的沈忻听到嘈杂的吵闹声,不明所以地来到院内,问独自站在门口的离烬:“发生什么事了?”
看着炎临微末抱人远去的背影,离烬叹了口气,微微嗔怪道:“你这医术退步了,刚才那小修士脑子摔得不轻,你咋没给人看好就放人走呢?”
听到这句责怪的话,沈忻用异样的眼神打量过离烬,背身离开的同时,没好气地留下一句:“那小修士脑子好好的,我看是你脑子有病。”
离烬:“……”
我说得可是不会遭雷劈的大实话,怎么就脑子有病了?!
白止止并不知道自己挑起了多大的夫妻矛盾,等回到山水蒙宿舍,他才从炎临微末口中得知离烬与沈忻的关系。
“啥?离烬上仙与沈医师已经成亲三年了!”白止止大惊,眼珠子差点瞪出来。
炎临微末遵照医嘱,用叠好的毯子抬起白止止小腿,并给白止止寻了个倚靠在床头的舒服姿势,然后觑过他吃惊的表情,故意凑到他面前,调侃道:“怎么?你羡慕?”
白止止兀自不敢相信:“不是,这么大的事,怎么没人告诉我一声呢?!”
炎临微末把温着的一碗馄饨递给他,漫不经心地道:“我也是两个月前方才知道这二人早已低调成亲,只不过每年新生入学苑,这离烬上仙为镇场子动不动就施展气蒸术法,沈医师有几处药莆就在演武场附近,被离烬上仙毁了许多,所以这二人成亲没多久便因药草的事分居了,估计连学苑的其他几个仙师都不知他俩的关系。”
沉默片刻,白止止苦着脸低了低头,遮盖住眼中翻涌的忧愁,小心翼翼地说:“末渣渣,你肯定很伤心吧。”
炎临微末不知他这句话的弦外之意,只佯装惆怅地短叹一声,别有深意地开口:“是啊,我当然伤心了,离烬都成亲三年了,我却还是一个人,止止,要不咱俩的婚约……”
试探性的话还未说完,白止止似是想到了什么,突然皱起眉头,悻悻然问:“末渣渣,你既然两个月前就知道离烬上仙已经成亲了,你为什么要来启碇学苑,那日又为什么给离烬上仙送花,你不会还对离烬上仙余情未了吧?!”
“余情……未了?”炎临微末喉咙一噎,半天没憋出一句话,直到白止止拍了拍他肩膀,他才撑起眉峰,愕然道,“止止,你不会是以为……我的心上人是离烬吧?!”
白止止眨了眨懵懂的大眼,有些怀疑地嘟囔道:“难道不是吗?如果不是,你那日在医馆为什么送花?我都看到了……”
“当然不是!”炎临微末哭笑不得,转而等目光落在放在床头的信笺上面,恍然问,“止止,你送信给离烬,是为了……我?”
“不是!”白止止违心地驳逆一句,“是,是为了我自己,为了早日解除婚约。”
听到这话,炎临微末受宠若惊的表情立刻变得黯然,等失落地点点头,便拿起白止止费心写下的信笺,打发时间似的,一字一句看了起来。
直到往嘴里塞馄饨的白止止察觉到气氛过分安静,于是看着自己的猪蹄脚有意笑了两声,然后便迎来了炎临微末不满的质问。
“我,我之所以说咱俩大难临头各自飞,只是为了强调咱俩八字不合,都想解除婚约,你若是觉得这句话不好听,那我,我要不改改?”瞧炎临微末不悦,白止止软下声音商量着,但很快又蹙着眉头喃喃自语道,“可是,改什么呢?总不能说,我早晚会把你踹了?那你日后在你心上人眼里多失面子,要不然……改成你把我踹了吧!”
炎临微末:“……”
咱俩就非得互相踹吗?
“那也不行。” 白止止愁眉苦脸地摇摇头,自个儿否定道,“若是你把我踹了,让我老爹知道,肯定会因此损害御仙盟与帝宗的友好关系,到时整个修仙界不知会闹出多大乱子,我再想想,等我想到了再告诉你,不过……”
话音稍顿,白止止凝视着炎临微末那双令他悸动的眼眸,踌躇着问,“就算我把信改好了,我也不知道往哪里送,末渣渣……你的心上人到底是谁啊?”
“想知道?” 炎临微末放下信笺,与白止止对视片刻后,忽地轻轻一笑,接着附上白止止耳边,故作玄虚地放慢了语调,“其实……”
白止止惊觉自己的心跳正随着炎临微末停顿的话音在一点点收紧,呼吸也控制不住地加重,他突然间有些害怕,但又迫不及待地想知道结果,手里捧着的馄饨汤汁也因他微颤的手指轻轻漾起了涟漪。
“我早就告诉过你。”炎临微末说着,侧眸看了眼白止止染上绯红的耳朵,这般撩动心神的羞赧之色令他瞬间失了神。
白止止感受着耳边温热的气息,色授魂与间,忍不住启唇:“什么时候?”
“就在……”
剩下的话还未脱口,炎临微末突然偏头,如在渡棚那般,在白止止脸颊上落下一个吻。
不过比起渡棚那次的蜻蜓点水,炎临微末这一次没有急着退身,似是想把自己所有的柔情蜜意都用这一下来告诉白止止。
脸上温软的触感袭来,那颗刻着“炎临微末心上人”几个大字的石头蓦然落入白止止心海里,可带给他的并不是石沉大海的沉寂,而是应声荡起的无穷无尽的波澜。
就像他手里这碗涟漪波动的馄饨汤……
“饭凉了!”
浑身燥热难耐,白止止解暑似的骤然喊出一嗓子,然后不管炎临微末亲没亲完,突然不合时宜地端起碗,一饮而尽。
一时间,寝室内只剩下了白少爷大口干饭的咕咚声。
炎临微末:“……”
我其实还有好多情话要说,可惜此时此刻这气氛好像只适合……再来一碗馄饨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