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渣渣”这个名字本就是炎临微末的假名,白止止觉得这名字大众化应该也不奇怪,便不以为然道:“许是凑巧吧。”
“这也太凑巧了……”蓝逗眯了眯小凤眼,蓝瞳中泛起一丝狐疑之色,不过紧接着,他看了眼手里的一包栗子,立刻像被炎临微末收买了一样,称赞道,“实话实说,止止啊,这位末渣渣老兄对你可是真不错,那日你突然晕倒,他一把抱起你就去了医馆,之后还一直留在医馆照顾你,如今烤好的栗子也全部剥去皮,送给你吃,还贴心地准备了糖霜,这口味与糖炒栗子也差不了多少,哎,像这样的舍友,什么时候也给我一个,就算不赠送栗子,我也知足,总比天天对着陶鉴风那张死人脸要好。”
白止止一愣,吃惊问:“这栗子不是好饭堂大厨炒的吗?”
末渣渣同我说,这栗子是他从好饭堂后厨拿的呀?
“好饭堂今日哪有什么烤栗子炒栗子,好饭堂只有板栗南瓜粥,可惜,以我现在的修为连一口都喝不上……”蓝逗惆怅地咂咂嘴,接着似是想到了什么,从怀里掏出几张皱巴巴的纸递给白止止,“表哥我呢要回隔壁泡个热水澡,就不在这儿触栗生情了,这是近两日你落下的功课,明日要考查的符篆我已经给你标好了,你把这些默记过,我先走了,你早些歇息。”
送走蓝逗后,白止止与一大包栗子干瞪眼了一会儿,同时默默给自个儿洗了洗脑。
他觉得炎临微末之所以对他如此关怀备至,主要是因为他俩是要合力解除婚约的盟友,再者,他是御仙盟的小少爷,帝宗仙门忌惮白氏,炎临微末之前也曾承认过在雪山救他的原因正是看重他的身份,他俩之间大概就是家族背景支撑下的普普通通朋友关系,而且还是那种不需要送花的朋友关系。
脑海里突然又冒出炎临微末送花的场景,白止止烦躁地敲了敲额头,提醒自个儿:“好好修炼!”
想起自己前来学苑的目的,白止止连忙放下栗子,拿起蓝逗留下的几张勾勒有鬼画符的纸张,绞尽脑汁地开始自学。
不多时,当炎临微末回到宿舍,恰看到白止止板板正正地坐在书房,一笔一划地描摹着什么,忍不住凑过去问:“止止,做什么呢?”
白止止脸上挂着两道墨痕,仰起头看向炎临微末时,滑稽的墨色瞬间中和了他苦学的坚定神色,旁人打眼一瞧他,倒像个调皮涂鸦的孩童,却是一本正经地道:“我在温习符篆,明日要考查的。”
炎临微末用指腹轻轻拭过他脸颊的墨迹,宠溺地笑了笑,问他:“那你现下描摹的是什么符篆呀?”
“是……”白止止皱起眉头,盯着只有鬼画符的纸面看了许久,无奈地短叹了一口气,“我也不知道是什么,蓝逗表哥给我的时候,只说让我默记过,没告诉我这些符篆是干嘛的。”
炎临微末兀自目无余暇地看着他,没有留意他画的是火符还是雷符,只漫不经心地道:“无妨,只要渡入一点点元炁,就知道是何符篆了。”
说罢,炎临微末轻动食指,紧接着随着他指尖闪烁过一瞬即逝的赤光,白止止面前的画纸“呼”的一下……
“哇啊!着火啦!!”
白止止大惊,对着着火的纸张吹了两口气后发现于事无补,于是一把推开还敢凑近的炎临微末,手忙脚乱地奔进了浣洗间。
炎临微末不明白白止止为何如此慌张,明明眼前有个擅长控火术的炽焱神君,但白少爷仍是舍近求远,试图用远水来解近火。
看着白止止慌乱的背影,炎临微末控制不住地扬了下嘴角,接着抬指一勾,原本包裹在纸上的火苗倏地萦绕在他指端,而熄火的纸张依旧完好无损,仿佛不曾被火烧过似的。
一切又恢复了平静。
然而下一刻,只想着灭火的白止止举着一盆水从浣洗间匆匆跑到了书房,待紧张地扫视一眼后,猛地将满满一盆水泼在了指端着火的炎临微末身上。
接下来,气氛诡异地沉寂了下来,白止止无措地抱着木盆,对着浑身湿透的炎临微末张了张口,转而继续愣在原地,什么话都没有说,直到炎临微末抬手抹了一把脸,他才反应过来,急慌慌又跑进浣洗间,片刻后拿了条帕巾出来。
“我,我不是故意的……”
白止止边内疚的道歉,边擦拭着炎临微末下颌淌落的水滴,等看到那水滴沿着炎临微末的脖颈蔓延至胸膛后,一心只顾着擦水的白少爷也不知自己脑袋里哪儿根筋搭错了,竟扯开炎临微末衣襟,慌里慌张地将手探进了炎临微末里衣下。
炎临微末也不制止他,反而颇顺从地俯低身子,并将双手扶在桌边,把抵在桌前的白止止圈进怀里的同时,眉眼含笑地打量着他。
温热的气息落在鼻尖的刹那,白止止终于滞住了手上的动作,忽地意识到自己现下的举动有种耍流氓的既视感,他小心翼翼地抬眸,与那双咫尺的眸子对视了良久,然后在炎临微末有意靠近的一瞬,一下子把帕巾糊在炎临微末脸上,嗫嚅道:“你,你赶紧去换件衣服,别着凉了。”
“阿嚏!”炎临微末佯装打了喷嚏,看了眼手里的帕巾,然后眼巴巴地盯着白止止,“这水确实有点凉啊,止止,我还湿着呢,要不然……你再帮我擦擦水?”
也许是炎临微末央求的眼神过于诚恳,白止止红着脸纠结片刻,小心翼翼地握住炎临微末的手腕,给他擦了擦胸膛。
炎临微末讷讷地低头,看着自个儿拿着帕巾,被动地在自己胸膛上来回折腾,不如意地心说,止止啊,我怎么觉得这不算是你给我擦,而是我自己给自己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