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哭求王媛晓不要计较这点钱。说她家里有矿,借她这500块钱犹如一颗石子掉入水中掀不起波澜。
越听越气,和道德绑架一样绑着王媛晓。
温欲池忍不住推门而入,盯着方映茹眼角那颗要掉不掉的泪水,不由得哼声一笑。
“人家借你钱说明把你当朋友。再说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在这里道德绑架什么?”
人要脸树要皮,她既没脸,也没皮。
方映茹看见温欲池,慌乱牵起衣袖擦去眼泪。
“你怎么在这里?”
“怎么?”她拉开凳子坐下,“只允许你在这里?”
“没…没有。我不是这个意思。”方映茹低下头小声说。
温欲池:“那就还钱。”
“没钱!”
方映茹想到什么突然硬气起来,她快步走去,伸手要给温欲池一巴掌。
被坐着人眼疾手快给挡住,站起身反手还回一巴掌。
清脆钝耳。
方映茹愣在原地,紧捂着被打通红的脸,眼神死盯着温欲池,闪过一丝不可置信。要放在从前温欲池肯定不敢还手,今天她算是开了眼。
温欲池抽了张纸擦手,“怎么说?一颗石子掀不起波澜,一个巴掌又拍不响。是这个理吗?”
“那刚刚这一巴掌响不响?”
先前黄欣然教唆她和温欲池决裂的那天。天空下起了大雨,雨水划落破败不堪的小巷,倾斜进了温欲池的眼睛。
红血丝瞬间爬满眼白,眼底里透出绝望和仇恨。
雨滴顺着眼睛往下滑,侵入打得通红的毛孔,瞬间犹如电流窜过全身。她浑身猛地哆嗦,身体不受控制后仰,可下一秒却被方映茹死死拽回来。
她听见黄欣然对方映茹说:“一个巴掌拍不响,所以再来一巴掌。”
“啪。”
又是一巴掌。
温欲池吃痛,嘴唇微微颤抖。
雨又下大了些,她的眼眸和雨水混为一体,带着不甘的傲气,心中渐渐被恨意包裹。
所以她要怎么原谅方映茹对她的过往?
方映茹捂着发红的脸颊,眼泪哗哗掉落,像有许多怨言。可温欲池比她怨气还大,所以她立马无话可说。
就在这时,王媛晓赶忙出来打圆场,对方映茹说:“你走吧,钱就不用还了。但有一个条件。”
方映茹像个财迷一样,听到不用还钱眼眸瞬间亮闪。
语调带着委屈,但可以听出喜悦,“什么条件?”
王媛晓说:“保密。”
方映茹点点头快步逃离。
温欲池回过神。
“就这么放过她了?”刚刚那一巴掌力道不大,但力的作用是相互的,此刻手心有点麻麻,她甩了甩手。
“不然呢。”王媛晓有理有据:“你打人一巴掌,肯定要给人一个甜枣。”
温欲池心疼:“那可是500块钱。”
王媛晓哼笑:“要不然你替她还?”
“那算了。”温欲池单手扶着右腮,解释:“我还想替你追回这五百块钱给我呢。”
王媛晓表情瞬间僵硬。
吞吞吐吐问:“阿姨腿伤好点了吗?”
话题转得太快,温欲池差点没反应过来,“好点了,明天就能出院。”
王媛晓想到什么“啧”了声,刚想继续说下去,听见温欲池问:“干嘛?”
她接着补上打断的话:“还是亏了。”
“嗯?”温欲池抬头看向她。
“她之前打过你巴掌,你这次虽然说还回去了。但她还赚了五百块钱。这不亏了?”
温欲池:“你还让她保密了。不亏不亏。”
“也是。”
空气静默了几秒。
像给接下来要问的问题,给足思考的空间。
温欲池将左手也托着腮,问出疑惑:“怎么想的要跳楼?”
王媛晓:“压力太大,觉得人生悲催。”
“因为阿姨吗?”温欲池补充:“还是第二?”
“都有原因。”她闭上双眼靠在墙壁上,举例子,“假如三个小时用来学主科,第一个小时用来学语文的同时我要还要兼顾小提琴。第二个小时用来学数学我还要学画画。第三个小时英语还要上额外的英语课。挺累人的,还要天天和家里人斗智斗勇。”
付出的努力和回报还不成正比。
别人说,那是她还不够努力。可是她每天行程安排的明明白白,不是在学习的路上,就是在路上。
温欲池沉默了。
一瞬间难以评价,别人家事也不好说什么。她只能当倾听者。
王媛晓知道这个前不知道多少任的同桌沉默代表她的心,不说话就是她对她最好的安慰。
她也没怪她,反而问她:“黄欣然现在停学了,你应该没什么事了吧。”
“不确定。”
她不太敢给出肯定句。因为星期六那天,她瞥见巷子口有一道熟悉的身影,只不过只是匆匆一眼。
“要我帮什么忙吗?”王媛晓问。
“需要。但你能做到吗?”温欲池看着她反问。
王媛晓肯定:“能。”
温欲池说:“我要你别在做什么傻事。”
空气中又凝固一秒。
温欲池挑眉问:“不可以吗?”
王媛晓没再犹豫,“可以。我可以答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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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晚修第三节课,温欲池才回来。
看见位置上围满不少人,她心脏扑通扑通跳,闭上双眼,怀疑又是一场大型的围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