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至于她自己知道,她已经开始能够控制自己身体的雾化了。
过了一段时间,基地里原本和她一起的人越来越少,基地里的气氛不知为何也变得越发紧张起来。
说到这里,安姐再次看向祝余,眼底有些莫名地看着他:“这些,你都不记得了么?”
祝余被她这么看着有些不舒服,他动了动,反驳道:“我要记得什么?你为什么这么问?”
在他的记忆里,确实没有安姐说的这些场景,虽然之前头疼时记忆里闪过的一些画面似乎能和她话里的对应上,但祝余还是觉得没有这么巧合。
安姐见他这样抵触,脸上表情有些不忍。
但她还是将后面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在她的回忆里,她和祝余一共见过两面,接下来她所说的,就是她第二次见到祝余的场景。
她记得,她因为能够逐渐控制身体的雾化后,开始尝试着逃离这个实验基地。每天晚上她就开始在基地里游走,但奇怪的是,基地周围似乎有着一种诡异的能量场,将她控制在里面,不能离开。
因此,她只能另寻他法。
就在她找寻方法离开的过程中,她遇上了祝余。
她说,那是在一个独立的小别墅里遇上祝余的。这间别墅区别于他们居住的集体宿舍,有着粉红色和淡蓝色粉刷的墙壁,还有精致的画具和带花边的窗帘。
就在这样的地方,祝余安静地活着。
是的,她用“活着”这样的词语来形容当时看见的男孩。
在她的视角里,小小的祝余被关在了这个精致的笼子里,却穿着只有精神病人才会穿的带有束缚带的衣服。一整晚,他只是麻木地躺在那张柔软精致的床上,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嘴里默默低语。
“。。。。。。”祝余听着,没忍住开口,“我说了些什么?”
安姐看向他,面上有些不忍:“你在说,好疼,好疼。”
“。。。。。。我受伤了么?”
安姐摇摇头,她没有看见小祝余身上有什么伤口,只是孩子又瘦又小,像是发育得慢了些。
这话让祝余想起自己仅存的那些久远记忆里,那个不愿意回忆起长相的男人也曾说过自己长得小,不像是这个年纪的样子。
见人不再吭声,安姐说起她就那么看了那个孩子一宿,直到天光将亮,有几个人进了别墅才悄悄离开。等到第二晚,她又想去看看,可是房间里已经没有那个孩子的身影了。
她在基地里再也没找到那个整宿睁着眼喊疼的孩子。
听出安姐口吻里的遗憾和叹息,祝余竟下意识开口安慰:“也许,那个孩子已经离开那里了。”
安姐却否认了他的猜想。她说:“并不是。后来又过了几天,我们几个一直没有反应的人就被告知计划取消了,他们要送我们离开。”
说到这里,安姐的情绪明显有了起伏变化,她喘着粗气,似乎那段记忆过于恐怖,让她不忍再回想。
祝余给她递过一杯水,有些不忍:“要不,还是休息一下?”
安姐接过水洇了洇嘴唇,还是深吸一口气,将记忆里的事情一口气说了出来。
在得知能离开的消息时,他们是开心的。毕竟大家都已经隐隐察觉到,之前消失的那些人恐怕没什么好结果,现在自己能够逃出这里,无非是大好事。
但安姐还是留了个心眼,在基地派人送他们走时,她注意到那些人明显在秘密交流些什么。
直到他们被驱赶到一片空地上,被枪口对准时,她才明白,什么放他们离开都是骗人的,这里压根就没打算让他们活着离开。
慌乱中,她雾化的能力被激发出来,这也是她第一次制造出了超乎身体范围的雾气,只是因为有些生疏的关系,没办法控制雾气的浓淡。
就在这片雾气中,无数她曾经的室友和朋友被射杀。那些人在发现雾气不对劲之后,选择了大范围的扫射。
安姐说到这里,浑身开始颤抖。她那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血,血液浸湿了泥土,空气中的血腥味让她作呕。但她却不敢动弹,生怕慌乱间控制不住显出身体来。
最后,那些人将尸体随地草草掩埋后离开。
而她,也不知是幸还是不幸,逃离了出来。
“后来,我就四处躲着,像一条流浪狗一样活着。直到机缘巧合之下,才来到了这里。”安姐说完,将水杯里的水一饮而尽。
听完这个有些长的故事,祝余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滋味。
他说:“那个实验基地,后来你又去过么?”
安姐摇摇头:“那里在我逃出当晚,就全烧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