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绍?”
垂下的纱幔晃了晃,姜摹雪看见殷绍停在了自己的面前,朦胧的纱将他的身影模糊掉,昏暗的血月月光下,她只能听见他略重的呼吸声。
他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但是一声比一声重的呼吸声令他的存在感愈来愈强烈。
姜摹雪动了动身,跪坐在床榻上太久,腿脚有些发麻,好一会儿才起身过去,越靠近她就觉得殷绍越不寻常。
那一声声呼吸,与她心跳奇异地重合。
“你怎么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拉起了面前的床幔,眼前顿时明朗,她怔怔地望着眼前面如冠玉的人,他眸色深沉似浓墨,比之没有血月的天空有过之而无不及。
姜摹雪见他不说话,心中更加奇怪,心跳得更快,伸手触碰他的手背,“是闭关出了岔子吗?”
他的手好冷。
灼热的呼吸立刻扑洒在面上,姜摹雪手腕一凉,那只如冰寒凉的手一把攥住了她,手的主人俯身而下,堵住了她唇边溢出的一声惊呼。
裂帛声响,她向后仰去,轻柔的薄纱被倏地扯断,压在她的身下,绑住青丝的发带脱落,飘飘摇摇地落下,与床幔缠绕在一起,扑面而来的是熟悉的香。
姜摹雪撑着面前人的胸膛,只觉得他的心跳声怎么这么大声。
殷绍今日亲得格外用力,几乎要将她的胸腔中的呼吸攫取干净,她的呼吸越来越紊乱,面上浮上一层薄红。
她从沉溺之中猛地清醒过来,用力推了一把,喘着气说道:“等等。”
殷绍漆黑的眼睛看着她,声音低哑说道:“没有出岔子。”
姜摹雪眨眨眼,呼吸尚未平复,没有出岔子?那他怎么有些不同寻常……
她下意识动了动手,却忘记了自己手中的石头还没有放下,柔软的手心又蹭了蹭,与此同时身上的人在她耳边粗重地喘息一声。
姜摹雪抬了抬被压着的胳膊,声线有些发紧,她说道:“这块石头可以吸收能量。”
“嗯。”殷绍轻声应着,滚烫的气息落在她的颈侧,啄吻着那里凝脂般的肌肤。
姜摹雪只以为是他闭关了几日,他们许久未见,并没有联想到更深的地方去。
她坐起了身,眼中布满了潋滟波光,如春雪融化后的清泉,撩人心弦,她面上潮红未退,执着地追问道:“所以这个东西到底有什么用呀?”
“可以保命。”
殷绍一把拉过她的手,将她扯入怀中,薄唇轻轻蹭了蹭她的眼尾,似要将那一泓春水尽数收下。
“保命?”
姜摹雪向后缩去,他这样温柔的亲吻让她声音都软了几个度。方才被殷绍突然一拉,手中石头滚了一圈陷在了床褥中,姜摹雪伸手一捞,将它重新抓回了掌心。
殷绍说能保命,那想必不是一般的保命,联想到这石头里面蕴含的力量,她试探着问:“什么程度的保命?”
殷绍抱着她,低沉的声音说道:“若你想,世上无人可近身。”
姜摹雪眼中跳跃着星星点点的碎光,她问:“包括你吗?”
“嗯。”
这东西竟有如此妙用,姜摹雪唇角不自觉弯了弯,黑曜石冰凉,她握在掌心,忍不住又碰了一下。
她坐在殷绍的怀中,仰头看着他的眼,带着调侃地说道:“这样好的东西给我……你就这么怕我死吗?”
她披散的长发凌乱地散落在身上,柔软的发尾恰好拂过殷绍的胸口,轻轻柔柔,比柳枝更软,令他更加心痒。
那只手不安分地又将摸上石头,殷绍呼吸乱了一瞬,一把扣住姜摹雪的手腕,“别摸了。”
姜摹雪一愣,她两只手都被紧紧扣住,压在了身后,滚烫的呼吸从后颈而来,一直攀爬到耳廓,令她浑身一颤,一具冰凉的身体贴在了她的脊背上,从身后绕来找到了她的唇。
他呼吸沉重,偏身上肌肤冰凉,脊背抵住的胸膛如朔风呼啸冰雪覆盖,唇齿相接的位置又如身处夏日烈焰灼热炙烤,叫人分不清是冷是热。
姜摹雪睁开水润的眼,终于察觉出事情向着一个不受控的方向狂奔着,她耳廓红透,说道:“你……”
话未能说完,只断断续续地吐出几个单字。
血月高升,暗红的月光透过窗棂,落在了飞舞扬起的纱幔之上,殿中烛火摇曳,昏暗的室内响起水声,两股魔气缠绕在一起,不分彼此地纠缠着,难舍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