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马车到追月楼时,天色已暗。
追月楼外灯火通明,彩灯摇曳,食客们络绎不绝的从门口进入,脸上都扬着笑容。
周含章率先从马车里下来,他换了一身紫浦色的云锦长衫,墨色束腰悬着一块白玉莲花佩,头发用发冠束起,仪容端正,身姿挺拔。
“小心些,”他侧身扶着时砚青下了马车,两人衣裳颜色相近,明眼人一瞧就知道他们是对感情甚好的夫妻。
酒宴摆在三楼,店小二领着二人进了立夏包厢。
至于十安,则是在一楼点了桌饭菜,准备在这里等楼上酒宴结束。
时砚青进去后就一直跟在周含章身后,包厢里面此时人不多。她正想哪位是陆县丞时,就瞧见一个面貌敦厚、皮肤黝黑的年轻男人站起身朝他们走来。
“下官拜见大人,”陆县丞双手交于胸前,躬身行礼。
周含章嘴角抹着温和的笑,伸手扶起陆县丞,语气随和:“现在又不是在县衙里当差,陆县丞不必多礼。我想着今晚是私下聚会就带了夫人过来。陆县丞可介意?”
同时,时砚青走到周含章身侧,对陆县丞笑着点了点头:“这位就是陆大人了吧,果真同夫君说的那样年轻有为、气质不凡。”
陆县丞连忙道:“大人和夫人过誉了。下官倒是同大人想到了一处,也将自家夫人带了过来。”
说着,陆县丞侧过身,对席间一位身材圆润的女子指了指:“那位就是下官的夫人了。”
“这样我也放心了,”时砚青用手帕捂了捂面,像是有些不好意思,“夫君,那我先去同陆夫人聊一聊?”
听到这声夫君,周含章眼眸微颤,他摩挲了下指尖,将心中痒意压下:“嗯,你去吧。”
刘安安被陆同带进包厢后就一直感觉有些不自在,她平时很少出门,就算出了门也不会来有这么多人的地方。
本来陆同陪着她聊天,她心里的紧张感会少些。
可是没过多久,陆同就去招待起那些同僚来。只留刘安安一个人坐在角落里,紧张地扯手帕。
“我可以坐在这里吗?”
沉入自我世界的刘安安突然被一道温柔的声音引出来,她抬起头,就看见一个气质温婉的女子正笑吟吟地看着自己。
刘安安小心地点点头:“可以的。”
时砚青也意识到面前女子的不自在,她想了想,并没有挨着刘安安坐下,两人中间隔了一个圆椅。
“你是陆大人的妻子?”
见身旁的女子不说话,时砚青率先抛出话题。
刘安安点点头:“嗯。”
随后她意识到自己的话太少了,又道:“你呢?”
时砚青笑了下,发间步钗随之摇动,“我是新县令的夫人。我叫时砚青,你可以唤我砚青。”
刘安安抿抿唇,眨了眨眼睛,“我叫刘安安,安静的安。”
“那我可以叫你安安吗?”
刘安安点头。
像含羞草一样,戳一下就卷成一团。时砚青心想。
她端起桌上的茶杯抿了口茶水,身旁的刘安安也端起茶杯喝茶。
时砚青转过头正准备说什么,就瞧见刘安安颈部被衣领遮掩的痕迹,她连忙移开视线,正觉得自己看到人家隐私不太好时,心中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
于是她又转回头,视线落在刘安安的颈部。
那里皮肤白皙,可以清楚的看见皮下青色的血管,血液正有规律的流动。
这是!
时砚青顾不得再和刘安安聊天拉进关系,她毫不犹豫地伸手抓住刘安安的手腕,三指搭在上面把脉。
刘安安被这动作一惊,连忙抽出被抓的手。
她神色有些惊疑:“时,时夫人,您这是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