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怀取下腰牌,一道光柱从腰牌亮起,照在云海中露出来的山峰尖尖上,前方空荡荡的云海上蓦然显现雄奇壮观的浮空岛屿群,岛屿之上,白墙金顶,飞檐走脊,移云造峰,聚雨成林,自成剑门气派。
天阙宗,朝天阙,还真是个建在天上的宗门。
衔云鹤顺利通过法阵,跟随邹怀一起降落至天阙宗山门后方的小浮空岛上。两人下来后,邹怀给灵鹤投喂了一粒灵玉珠,衔云鹤很快又被其他天阙宗修士骑走了。
“请齐首席在此稍待片刻,我去禀告长老。”
趁邹怀离开的空档,齐云霄看看身侧东张西望的某人,无奈至极:“您老又打算唱哪出戏?”
“几十年西绝大陆上诸多变化,万芳圣境给我的信里只字未提。本君若大张旗鼓地来,哪里能看清他们的意图呢。”
祝乘春说完这些话,气息愈发内敛,他冲齐云霄笑眯眯道:“本君也想学一学云霄儿的‘藏锋’嘛。”
他欣赏着云巅上的仙家气派,像进了自家家门一样,边走边惊叹道:“山门不错,比本君上次来看的大了一圈。不愧是有千年传承的道门,真是财大气粗。等本君回去,也给风月道重新捯饬一下,再种点桃花树……”
齐首席赶紧跟上他的步伐,这“小厮”也太不听话了。
祝乘春像只活泼好动的灵狐,左瞄右瞧,这里踩踩,那里摸摸,看似玩闹实则仔细探查着此地法阵布局。天阙宗用来布阵的灵玉大多藏在隐秘山坳、溪流拐角处,于是当二人绕过山门前的大路,岔进一条小路时,听到前方传来隐约的争辩声:
“李沧海,别以为攀上了少宗主的高枝,就能飞上枝头变凤凰了!归根到底,你只是李家的一个家奴而已!”
“你以为少宗主会喜欢你这种人?哼,不过是可怜你罢了,你还当真了!”
“手里拿的什么?呵,胆子肥了啊,我要看的东西居然敢不给,李沅,抢过来!李沧海,我可告诉你,少宗主都修炼到剑元境了,你别不知好歹地缠着他了,啧……绣的什么垃圾玩意儿,娘里娘气的,也不怕脏了少宗主的眼睛!”
“不要,不要抢……你们还给我!”
随后传来布帛撕裂的声音。
齐云霄最听不得这些,迈步从藏身的竹林后边站出来,冷喝一声:“你们在做什么!”
几人均被吓了一跳。为首欺负人的那个弟子上下打量一眼齐云霄,见他没穿任何天阙宗弟子服饰,嗤笑道:“哪里来的土包子,也敢过问我天阙宗的事?”
齐云霄气势骤冷,迈开长腿又往前走了几步:“过问了又如何?”
祝乘春也笑眯眯地跟着从竹林后面走出来,一唱一和似的:“就是,天下间还没有我们公子管不了的事情!”
那名弟子的脸色顿时不好看了,齐云霄冷眼睥睨,那人穿着身和邹怀一模一样的弟子服,应该也是个天阙宗的内门弟子,十根手指戴满了戒指法器,腰间佩剑镶满了高级灵玉,想来是个从小到大被宠惯了的少爷。
被他们包围的青年也穿着内门弟子服,模样文弱秀气,分明也和欺负他的那帮人差不多高,却生得十分瘦弱,好似根纤细修长的蒲苇。几人说话间,他正趴在地上,努力捡起被撕成两半的沾了泥的香囊。
“少爷,离家前老爷专门吩咐过,让您谨言慎行,不如先问问他们来历。”叫李沅的人穿着件只印着昆仑雪山的灰色衣袍,腰带没有绣银色小剑,大概只是名天阙宗的外门弟子。
另一个人却怼道:“李沅,都说了在宗门里不能喊少爷,要喊师兄!”
他一脸谄媚,教唆着:“景澄师兄,要不是少宗主给李潵改名,他能用‘沧海’这名?没有教训他,已是师兄您宽宏大量。可谁知道这小贱人竟敢爬少宗主的床,还妄图绣什么香囊——景澄师兄教训家奴,还轮得到外人插手?真当天阙宗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随便指手画脚的地方了?”
李景澄觉得言之有理,颇为高傲地指了指齐云霄:“李沅,李洱,上!给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土包子教教我们天阙宗的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