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乘春垂眸凝视着身下人。
齐云霄生得俊俏,眉形如窄刀,不修而厉,总冷着张脸,看起来不太近人情。如今闭着双眼,收敛冷淡神色,倒变得乖巧许多。
虽是剑修,却不似那些常年苦练剑、风吹雨淋的家伙们,他皮肤白皙,莹着层柔和的光晕,宛如瓷窑里精心烧制的瓷人儿。
越看越觉得自己挑得好,又捉了那人一只手揉捏把玩,摸到了薄薄一层剑茧,心满意足。
“你还吸不吸?不吸就下去。”
齐云霄忍耐多时,终于忍无可忍,睁了玄色双眸,怒视身上人。某人顺势抻开五指,贴合掌心,和他十指相扣:“这么迫不及待?”
要不是怕祝乘春死身上,齐云霄真想一脚给人踹下床去。
祝乘春擒住他的手,红唇贴在了腕间。他想抽,被攥得更紧。
“别动,本君都闻到香味儿了。”
鼻尖轻蹭带来痒意,齐云霄咬牙忍耐:“什么?”
祝乘春不言,轻轻叼住了那截腕骨,舌尖几经滑动,捕捉到血管,犬齿刺破肌肤。
银如雪的长发扫过小臂,更痒了。
齐云霄后知后觉,原来吸手腕血也可以啊?
那自己方才扯领子作甚?怎么感觉又被戏耍了?
剑修默默用另一只手理好衣襟,脸颊微热。这般窘迫略带羞恼的美景,尽数落在祝乘春含笑的眸中。
正人君子调.戏起来就是好玩。
这次吸血的时间似乎长了一点儿,腕间黏着一团湿意,柔软的唇肉轻微摩擦,温热鼻息喷在手背上,又痒又麻。总之,齐云霄渐觉意识昏沉,被放开后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微凉指尖拨开他的唇瓣,将一粒捂得温热的丹药塞了进来。微苦的口感在唇齿间蔓延,体内气血缓慢充盈起来。
齐云霄睁开眼。春君一脸担忧望向他,神情不似作伪。
不等他开口,祝乘春抢先道:“感觉可好?”
齐云霄点点头,丢了点血罢了,他体质强健,很快便能恢复。
祝乘春陷入沉思:“本君需要的血变多了,许是修炼的功法有了进展,情咒愈发难以压制。这瓶气血丹你拿着,往后本君找你修炼时,你须先吃一粒。”
齐云霄心中微动,收下气血丹。他很少见老狐狸正经起来的模样,银眉微皱,红瞳沉静,莫名和世间万物隔了层壁障,唯有眼尾薄红和柔软唇珠,才似风月红尘中物。
目光落在那不忍直视的开襟破洞装上:“醉仙府也是你开的吗?”
祝乘春眨眨眼睛,一瞬换上嬉笑神情:“不愧是本君的云霄儿!我们风月道可是横跨了几座大陆,遍地开花呢。”
他细数着:“中天青霞境的风月楼,北冥玄墟域的醉仙府,西绝昆仑巅的万芳圣境,东极紫微垣的砚池春,都为我风月道传道下辖的分舵。”
齐云霄疑道:“只有四个?南洲那边呢?”
他可不信以春君的脾性,会单单放过南柯妙檀洲。
谁知祝乘春脸上流露出无奈的神色:“南洲?啧,那边没有。”
齐云霄惊奇道:“因为那边佛道昌盛,修者心无邪念,分舵无人光临?”
“非也”祝乘春神秘一笑,“云霄儿,你怎会认为,区区清规戒律,可抵抗人心中的欲念?没在那边开设分舵,是南洲有本土的青楼,我们抢不过他们的生意。”
齐云霄惊得下巴都要掉了。
以佛道闻名的南洲?本土青楼?风月道抢不过生意?组合起来怎么就听不懂了呢。
三观碎了一地,急需重塑。
祝乘春笑得更大声,大力揉了一把他的脸颊:“瞧你这呆样,在青霞宗读书读傻了?卷籍里没告诉过你这些事吧?哼哼,下次本君定要带你去到那帮伪善秃驴的地盘瞧瞧,让你见识见识所谓的‘佛心’之下隐藏的东西。”
齐云霄抿了抿嘴,打掉那人的手。老狐狸又来借机揩油了,不可掉以轻心。
“笃笃笃。”
门外响起一阵轻柔而有节奏的敲门声,比之前直接踹门的元婴修士礼貌太多。祝乘春手指头一勾,厢房门便开了,从门外走进来一位高挑妩媚的美丽女子,盈盈躬身行礼:
“北域醉仙府总管玉琳琅,见过春君大人,首席大人。”
祝乘春点点头示意她免礼,继续趴在齐云霄身上吹耳边风:“好霄儿,听说你在无双剑派干了件大事?狠狠打脸了天阙宗那帮鼻孔看人的倔驴?本君和底下人说了,往后你就是我风月道的剑修首席了,门派与有荣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