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阡走出自己的房间,想去如厕,他揉揉惺忪的睡眼,却听到附近的房间传出异样的声响。他屏住呼吸走近,探头往门内看,看到三个黑衣人在偷东西。顿时,石阡大吃一惊,但他努力镇定下来,现下不能打草惊蛇,他要去找郑羽,一起抓贼。
石阡进入郑羽的房间,用力把他晃醒,喊道:“太子,不好了,我看到三个盗贼在偷我们要献给陈侯的礼物。”
郑羽听到有人偷东西,一下子不困了,睁大眼睛道:“什么贼,如此大胆,他们还在吗?”
石阡连连点头。
郑羽皱着眉头道:“你快和我带上刀,去收拾他们。”
为首的黑衣人抱着装黑珍珠的箱子,两个黑衣人身上背着两个大包袱,轻手轻脚地从房间出来。
“大胆贼人,看刀!”石阡厉声道,举起手中泛着寒光的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砍向为首的黑衣人。
为首的黑衣人从偷到黑珍珠的喜悦中回过神,但仍被石阡的刀刺中了。另外两名黑衣人不舍得抛下财物,只好背着沉甸甸的财宝和郑羽打斗。
这三名黑衣人原本武功不错,但是由于带着财宝不方便打斗,为首的黑衣人很快死在了石阡的刀下,另外两个黑衣人也被郑羽斩杀。
“竟敢偷我们郑国的财宝,就得给他们点颜色看看。”郑羽扬着眉,得意洋洋地道,还抬脚踹了踹这几个倒在地上的黑衣人。
石阡去找驿丞前来处理尸体,驿馆的驿丞和驿仆摘下三个黑衣人的蒙面黑布后,俱都惊恐万状。
“这……这是我陈国正卿以及两个公孙!”驿丞话音颤抖。
“什么?”郑羽觉得真是不可思议,眸子间又惊又惧,被他们所杀的三个盗贼竟然……是这种身份。
为首的黑衣人就是陈国正卿陈无知,另外两个黑衣人是陈侯的两个堂弟!他们竟然来偷郑国送给陈侯祚的礼物,不知是何居心!
知晓了黑衣人的身份,郑羽越想越觉得惊悚。既然发生了这种事情,那只能派人将他们的尸体送到宛丘宫,交由陈侯处理了。
宛丘宫,陈无知的儿子陈忱看着三具尸体,嚎啕大哭,泪如雨下。
“陈君明鉴,外臣真的只是杀贼!”石阡额头间冒汗,向陈祚拱手道。
“是啊,陈侯,这几个贼人要偷走我们送给贵国的国礼,我们杀贼罢了,真的不知道他们是贵国的正卿和两位公孙啊。”郑羽也急忙向陈祚解释。
陈祚听着这些话,觉得此事令他分外头痛,郑国派遣郑太子羽和石阡前来献礼以示陈郑交好。结果却误杀了他的叔父陈无知,叔父是陈国正卿,如今出了这种事情,真是令陈郑两国难堪啊。
而跟着陈无知一起去偷盗的两个人,都是陈祚另一个叔父的儿子,分别叫陈端和陈信。陈端和陈信的父亲早已过世,所以他们二人便一直跟着陈无知。
陈祚觉得这两个堂弟也都是不学无术之辈,竟然和叔父一起做出这种事情,真是给陈国丢脸。
为了不让陈忱和郑羽再发生冲突,陈祚便命侍者送郑羽和石阡离开宛丘宫,先回驿馆。
郑羽和石阡走后,陈祚看着眼前啼哭不停的陈忱,更觉思绪混乱,不知如何是好。
“君上,郑使如此胡作非为,杀了阿父和两个堂兄,分明是羞辱陈国,还望君上为阿父和堂兄做主啊。”陈忱声音沙哑着,涕泪交加,打湿了衣衫。
陈国夫人姬娴看着地上的尸体,沉思后问道:“陈忱,你可知他们三人为何去偷郑国的礼物吗?”
“是啊,陈忱,叔父和两位堂弟他们怎么会去偷财物?”陈祚听姬娴这么一问,也道。
陈忱的眼神变得躲闪起来,张了张嘴,似乎要说什么,但唇颤了颤,欲语还休。
“看来你事先就知道了,还不快如实相告。”姬娴见陈忱神色不对劲,逼问道。
陈忱惊慌不已,只得如实道:“是……是卫太子让父亲和两个堂兄去做此事的,说若是父亲和堂兄偷走财宝,这些财宝就都是他们的了……”
听陈忱说完,姬静和陈祚便明白了这是怎么一回事。陈忱的母亲是卫国宗室女,卫侯言和卫太子仲利用这层关系让陈无知去偷盗。
而卫太子仲的妻子是楚国公主,当今楚王的妹妹,楚国一直试图和晋国争霸中原,各种手段频出。眼下陈国盟晋,若是陈郑关系友好,陈国推动郑国进一步附晋于楚国不利,姬娴觉得这件事或许就是楚国让卫国这么办的,居心叵测。
“君上,此事或许是楚国吩咐卫国,然后卫国又让叔父他们去偷郑国财物,试图破坏陈郑关系。”姬娴思虑后道,“况且此事涉及多国,不仅是陈郑两国的事情。依妾看,这件事应当交由晋国处理。”
陈祚想了想,卫国虽然表面上是晋国的盟国,但是背地里一直和楚国来往密切,卫侯言就与先晋侯极为不和,如今的卫太子妇又是楚王之妹,此事极有可能是卫国为楚国做的。
此事牵涉多国,陈国国力不如郑卫,若是处理不好,还得罪了郑卫可就不好了。
陈祚点头道:“夫人言之有理,此事交由霸主晋国处理最为妥当。”
天气渐渐转凉,姜云陵在庭院中看云卷云舒,姬瑄为她披上一件大氅:“快入冬了,在院子里待着,小心莫要着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