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还隔家里头养着呢?啥时候不养了讲一声,我领回家跟英雄作个伴!”
英雄是陈诉养的捷克狼犬,性子顽劣好动。
顾覃喆听他把徐西楼跟狗说一块去,没好气的瞪了陈诉眼。
“南湘湾我家那层还有位置,你自己去脖子上再挂条绳拴好,回头家里要是少了点啥,你就等着安乐死吧!”
“好了好了都知道你护犊子,不跟你开玩笑了!”陈诉光明正大地在副驾驶位上摆起谱,双手枕在脑后,半袖衬衫大敞开。
“明天下午出发,你家小少爷啥时候接回来!”
陈诉是知道他俩闹不愉快的事,但具体发生了啥,陈诉也不指望着顾覃喆能主动跟他讲原由。
“接回来干嘛,孩子自己长腿,乐意跑就让他跑!”
徐西楼跑路的第六天,顾覃喆从工作中抽身,才想起他来,好像只要他忙起来,就不会想到那些另他头疼的事。
左右有保镖团跟着,也不用担心徐西楼是不是真的不打算回来。
陈诉小声逼逼叨叨句:“真跑了你又不乐意!死装!”
顾覃喆提前打转向灯,视线闪过转动手里的方向盘。“放心,答应过你的事赖不了……”
“你俩这三天一吵的,喆儿!”陈诉看着专心开车的顾覃喆抿嘴。
“你俩这处得要是不知道的,还以为真奔着谈恋爱结婚去,不过也是,两个男的在国内接不成子婚,况且你俩还是亲兄弟!”
“你再用开玩笑打量着蒙我!真以为我听不出来好赖话呢?”顾覃喆满不在意道。
……
上了高架速度攀升,保持在可控范围内。陈诉爱乱说话,却控制有度,看得出来是对顾覃喆跟徐西楼的关系存疑了,从中想提醒他注意着点来着。
“真没那心思!我也不可能是同性恋!”
顾覃喆在说这话时做到了真正的面不改色,反正只要他打死不认,谁都没法逼他自己承认。
横在他跟徐西楼之间的是刚刚竣工的桥梁。
血管下的畸变造就出这段感情,事情败露后迎接他们的会是世俗的审判,诟病。
“你骗得了我,最好也能骗得了自己!”不得不说的一点是,这么多年的兄弟感情,陈诉绝对比顾覃喆还要了解他自己。
事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察觉到异样的,陈诉闭上双眼……
或许正是从顾覃喆明目张胆的袒护开始,一切开始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嫣子已经苦尽甘来了,我可不想身边又多了个为情所困的小苦瓜!”陈诉自说自话道。“我要是红娘,你们的红线我一个个用钢丝绳焊接!”
“那我可太谢谢你了,为我操碎心。”
顾覃喆打趣的话黏黏糊糊,传进脑里更像是催眠曲。
“千万要记得不然到明天衣服就臭掉了,不要连这点小事都让我操心!”
徐清琳晚上有公司部门聚会,临出门前嘱咐他记得把洗衣机里洗好的衣服晾好。
直到徐西楼忙完手里的事,他才想起来还有这茬,手里衣服甩出去,撸起袖子用衣架套好,挂起。
叮咚——
手机响了,挂好仅剩的几件衣服,徐西楼先给自己倒了杯水。干活时手机被他顺手放桌上,根本无暇顾及。
墙上的时钟走动,十一点半。
离徐清琳的回来预期还早了半个小时,纸巾擦干手上的水渍,熟悉又陌生的两个字显示短信来自于哥哥。
顾覃喆?
“睡了?”
五分钟前的消息,徐西楼打字回复。
——“还没!”
倒数第三层的居民楼阳台上,还亮着暖黄色的灯光,路灯直白映在鞋尖,视角斜上打去,隐约能看见里屋客厅有人在走动。
三楼的楼梯间传出开门声,随之是声控灯亮起,脚步声向下逐层过渡。
哒哒哒!
居家拖鞋吮吸着地面,徐西楼握着半亮的手机跑了下来,视线左右来回看,最后定格在前方,不敢置信般往前走了两步。
“哥!”他颤抖着声音哽咽道:“你来接我了是吗?”
纯黑皮鞋踏出阴暗笼罩面,正装版型的衬衫长袖卷起,马甲线条鼓起,袖箍固定勒紧大臂肌肉,手腕间亮色名表镶嵌,特意做过的发型垂落一缕在眼前,低迷而性感群绕。
夏天的晚上有些凉,吹过来的不仅有清爽,连同着还有名流场地独有的香氛气息,甜而不腻。
“是——”
顾覃喆说话慵懒,却有着让人高亢的本事。“来接你跟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