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电话……”
徐西楼没有听清,将耳朵靠近,不想顾覃喆的反应激烈。
“打电话!……叫医生过来!”
顾覃喆口齿不清,说话也含糊其辞,屋内只有床头的灯带发出细微亮光,光线朦胧很容易让人误导,甚至发生什么。
顾家的家庭医生有很多位,轮休值夜班,一直没被派上用场。
医生来得很快,床榻上的顾覃喆呼吸迟缓,双唇半张露出里面一点银色亮光,烧红着脸全身被笼罩在被子下,掀开一看半身赤诚,明眼呈现出不正常的红。
“这……”
医生也是见多识广,目光看向站在一边,还伤着半条腿的徐西楼,职业生涯头一回那么难以开口。
“放纵伤身要节制,你们看着身强体壮,怎么还用得着要吃这种东西!”
“不是!我……”徐西楼明白他是误会什么,颈部被说得攀上粉红:“他一回来就这样,大概是在外头吃错了别人给下的东西。”
医生医者仁心,收起将信将疑的目光。
“他这样多久了?”
徐西楼想了想,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拖太久会怎么样?”
“适当放纵疏解很正常,要是放任太久不出手干预,不落下病来就奇怪了。”
医生接着说:“是药三分毒,他这情况不算严重,我那开点药暂时缓解一下,回头让他多喝些茶水,清清身体里的药效残留,下次出门在外注意着点。”
送走医生外头天快亮,顾覃喆还在昏昏欲睡,徐西楼将人扶起来,以前对他疾言厉色,从没好好说过话的一个人,现在到他手底下只能任他左右摆布。
徐西楼心里生出别样的感情,要是自己不在南湘湾,或者刚好睡死了过去,顾覃喆会不会就此一病不起,以后再也无法人道。
到了下午三四点,徐西楼还在犹豫着要不要给人送医院,顾覃喆总算没有全身发烫,人也缓缓醒了过来。
顾覃喆的目光慢慢有了焦距,盯着天花板眼都不眨一下。
看他反应迟钝,徐西楼险些以为人被药傻了,对方才粗哑着嗓子问:“这是哪啊?”
“你醒了——”
徐西楼的话将顾覃喆拉回现实,消失的记忆碎片在头脑拼凑,绘制出了他昏迷前的片段,穿插其中,不断进行重播排练。
顾覃喆刷的一下坐起,被子滑落他的上半身不着片缕。“你他妈怎么在这!我的衣服呢!”
徐西楼对他的态度也是早有预料,端着杯绿茶递到他嘴边:“你先喝点水,我们再说其他的。”
顾覃喆愣神却也听话地接过喝了一口。
“你昨天就没穿衣服……”徐西楼眨了眨眼。
“所以你就让我光着身子躺到现在?”顾覃喆恶狠狠地盯着他,仿佛是想把他直接盯出个洞来。
“谁准你进我房间的!还有我昨晚晕倒到现在过去了多久?”
顾覃喆扭动四肢发现身体没有不适,探究的目光收回,对徐西楼的眼神里少了那份警惕。
“我进来还你手机,现在是下午三点,你的手机已经响一天了。”
……
“不是!你怎么不叫醒我!”
顾覃喆直接起身就开始找衣服,忘了自己还光着身子,他还没在顾氏站稳脚跟,绝对不能缺席顾氏的早会。
“你身体不舒服我怎么叫都叫不醒,电话我帮你接了,那边叫我好好照顾你,叫你醒了再给他回个电话。”
徐西楼话刚说完,浴巾丝绸般流畅从顾覃喆腰间滑落,动作一气呵成,两个人还没反应过来。
徐西楼目光如炬,盯着他胯间的隐私浅笑:“还行,至少看着没坏!”
“转过去!”
顾覃喆的脸快黑成了锅底,在不到二十四小时的时间内,他的所有狼狈不堪,隐私面貌都让这个他最瞧不起的弟弟窥视得一干二净。
徐西楼不急不缓转过身,身后马上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他还在不慌不忙,嘴角的笑意怎么都压不住。
“你最好现在立刻马上,把刚才看到的东西给我忘掉!”
徐西楼说话都有了底气:“恐怕会很难,哥哥英姿伟岸,我应该心疼点未来嫂子才是!”
衣服打在后背很轻,掉落在徐西楼脚边,是昨天那件西装外套……
顾覃喆被他的话臊得不轻,什么时候他那个说话唯唯诺诺,只会憋着一肚子火的弟弟敢这么跟他呛声。
玄关处传来关门声,顾覃喆还赶着去公司。
……
桌上的烟盒里还留有几只烟,烟丝掉在桌上,徐西楼很是自然点了一根,幸好顾覃喆走的着急,没有留意到这满是烟头的烟灰缸。
身后不远的餐桌上,摆着的是已经凉掉的饭菜,徐西楼好似想到什么,脸上浮现出明显的笑容。
一口烟随着不好的情绪消散在心口,他对着顾覃喆喝过的位置,仰头喝完了杯里的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