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具下的笑脸一路跟着。

周围变得虚幻起来，自己也变得虚幻起来，世界间真实的只有那个诡异的笑脸。

吴忧在人潮中漂浮，双脚似乎有踩到地上，又似乎没有踩在地上，就这样漂着漂着，漂离了人群，漂到路边，坐了下来。

面具下的笑脸在吴忧面前蹲下，眼前的画面，似曾相识。

大脑疑惑了，难道其实自己一直没有走开过吗？

身体自己动了。打开了背包，翻出了盒子，拿起盒子里的碎片放在右手的手心。

面具下的笑脸伸出了一只手，掌心朝上。

给他。

吴忧抬起胳膊，慢慢把手伸了过去，碎片刺刺的，刺的手心有些疼。

疼痛似乎能带来清醒，吴忧合上了手。

手心划破了。

眼前蹲着的这个人很瘦，穿着白色的衬衫，彩色的面具下脸依旧笑着，笑容越发鬼魅。

笑脸的手依旧伸着，吴忧的手越发握紧了。

血滴了下来。

笑脸笑着，伸出了另一只手摸了摸自己的耳朵。

累。

吴忧全身都软了下来，目光也软了下来，呼吸也软了下来，只有握着碎片的手依然伸着。

眼前开始模糊。

模糊中，笑脸的肩膀上，搭着一只手。

笑脸不笑了。

朝吴忧伸出的那只手收了回去，笑脸又摸了摸自己的耳朵。

模糊退却，吴忧的胳膊猛地垂了下来。

“吴忧。”

笑脸背后的黑暗中走出来一个人。

小哥。

小哥在吴忧身边蹲下，托起紧紧握着碎片的右手。

“松手。”

好累。没有力气说话，嘴唇张不开，眼皮抬不起来，握紧的手松不开。

小哥轻轻掰动手指，吴忧往后缩了缩，手握的更紧了。

小哥看向带面具的那个人，那人猛地站起来往后退了一步，摊开手摇摇头，摸了摸鼻子，又再次摸着他的耳朵。

看他们的样子，小哥和这个人，认识？

一种奇妙的轻微的铃声钻进了吴忧的脑袋。

好累，好想睡，小哥离的好近，好想靠上去。

吴忧靠了上去。

闭上眼睛，衣服的质感摩擦着脸上的皮肤，吴忧忍不住蹭了蹭，

舒服。

远远的，空气中似乎飘来了什么声音，好像是鸟叫，还是鸡叫？

京城的街道上怎么会有鸡？

身边突然空了，心里空落落的，吴忧迷茫的看着站起来的小哥。小哥在和面具人交流着什么。夜色中，二人修长的影子站在一起，看起来，他们才是一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