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道里很黑很安静,两三米宽的样子,感觉上比较规整。都这么里面的地方了,石壁摸上去还是干的。那之前的人,是怎么溺死的?
吴忧头上的灯照着,手上另开了一盏手电,必须上下左右都照过,才肯迈腿。
现在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心情。
不是有人逼迫来冒险的厌烦,也不是那种发现被落下的恐惧,当然也没有什么速度找到水证明自己能力的急切。
麻木,估计是睡眠严重不足导致感情上的麻木。
走了十来米,前面突然空旷起来形成了一个石室,一下子出现了好几个可以通行的洞口,吴忧想了一下,进了右手边的那个——据说走迷宫就要这么干。进了右边的岔路后吴忧再度钉了一个地钉,小心为上。
没想到右边的岔口,十几步后前面就是石壁,一股断头路的感觉。确定没有什么地方可以在往前走了,吴忧就转头沿着着绳子返回。
回到之前的石室,吴忧再系上另一段绳子,去下一个入口。
绳子一放完,吴忧马上往出口走,光看放绳子的长度,其实一趟也没有多少米,时间都花在来回上了。第一次探洞,吴忧很慢但是顺利的就走回去了。
如此这般过了好些天,吴忧这一队人,没有白天,没有黑夜,没有一日三餐。饿了就吃压缩饼干,累了就躺在自己的帐篷里面睡觉,睡醒了就去接水,然后背起绳子进溶洞接着走。
有一天吴忧睡觉起来,咬了两口饼干正准备再进去,被树上的伙计喊住了。
“你等一下。”
“怎么了。”
“”有人不见了,需要一起进去找。”
“谁不见了?”
伙计指着树下厚厚一堆各色的绳子,“紫色和金色,三天没有出来了。”
队员都是各走各的,吴忧背不了太多的东西,又极其小心保守,属于放了几根绳子就会出来的类型。其他人的就不同了,还有队员直接背着帐篷进去,在溶洞里面过夜。半天没有别的人出来,吴忧跟那伙计说了一声,一边去接水一边等。这么些天,已经有人找到了另外的几个可以取水的地方:大大小小的渗水泉,每个也给了万把块钱的奖励。但是离洞口最近最方便的,还是这个“渗水泉。”
接水真是一个考验耐心的活,吴忧已经养成了接水的时候站着睡觉的习惯,等再出来的时候,郎风来了。
“两个都没有出来,外面的目前就她一个。”
“再等两个。”郎风在吴忧对面坐下,郎风属于那种不会让人感到压迫的大块头,这点和大奎有点像,但是被这样一个人,或者被任何一个人盯着都会有些不舒服,吴忧索性爬回帐篷接着睡觉。
又等了好久,终于又出来两个。其中有一个是霍程程,他找到了一个水泉,现在斗志昂扬的很。
一行四人进洞去找失踪的两个队员。
“先去找哪个?”
“金色的,他在溶洞最里面。”
金色绳子其实就是一开始走离洞口最近岔道的那个人。那条岔道很快就走到头了,所以他就到所有人的最前面,目前探索的最深处,另外找了一个岔道,钻进去。
四个人沿着主测量绳一路走,一路上可以看见各色牵出来的绳子,吴忧特意检查了下自己的绳子,红色的,绑的很紧,没有人动过。
又往前走了很长很长的一段,这里离洞口太远,看记号大约三四百米的样子,连主测量绳都没有了,陈皮阿四的伙计还没有加工到这么远的地方。
边上石壁上钉着一条金色的绳子,大家沿着金色绳子走了几步,前面是一整块石壁,下角出现了一个小缺口,绳子向下牵了进去。
郎风皱着眉头摸着缺口:“这个洞,是炸药硬炸出来的,说过地质不稳定,不让用炸药的。”
缺口可以容纳一个人爬进去,后面是一个很大的空间,手电一扫上下石笋林立,黑黑的一片,对面也看不到头。
霍程程自告奋勇打头,拿着绳子钻进去开始找落脚点。大家打了安全绳,慢慢降到了底部。这里面大约两三层楼高的样子,上下都是一个连着一个的大大小小的石笋,看的出来有长期被水泡过,动一厘米都要手脚并用,相比之下,吴忧之前探索的那些,简直就是在逛豪华商场。
“你们看上面。”
一个队员的手电照到了头顶上的一角,一段紫色的绳子从上面悬挂的石笋中穿过。
郎风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本子,翻了一会:“紫色是离洞口第五个岔口走的,居然也可以探到这里。”
几个人沿着金色的绳子又走了一段后,金色的绳子也没有了。石笋背后的阴影处传来一个声音,“这是我找的地盘,你们来干什么。”背着金色绳子的人出现了。
“我们来找你,你三天没有出去了。”郎风说,:“还有,为什么要用炸药。”
“那是因为我有在认真干活,”那人满不在乎郎风的质问,“我找到水了。”
“在哪,带我们过去。”
林立的石笋中藏着一个小水潭,面上看起来有个十几平方的样子,底下黑乎乎的不知道有多深。
郎风拿出绳子量了一下,“十万。”翻出本子,写了一段话,撕下一张纸给那人。
那人没接,“才十万?”
“用炸药要扣钱。”
金色的人愣了一下气呼呼地夺过纸转头就走了。
“接下来去哪里?”
“去找紫色的。”
“回入口那边?”
“先去刚才看到绳子的地方。”
紫色的绳子就好像一段电线一样,吊在上空露出了一节。
大家努力辨认绳子上刻度的方向,几个队员还说要爬高一点去看看。
突然头上传来句脏话,上面有人大喊:“是谁?!”
一道光从上面照了下来。
“怎么是你们,我还说什么东西在跟着我。”
“我们是来找你的,你很久没有出去了。”
“不用找了,我正往回走。”
吴忧几人于是沿着原路回去,等出来的时候,外面的伙计说,紫色绳子的已经回来过了,拿了补给就走了。
郎风出来后就张罗手下的伙计去新发现的水潭打水,还说要传话到外面带抽水机和潜水装备过来,水潭那里的样子,非常可能连着地下河。
吴忧睡了一觉再次出发,继续接着之前的石道探索。现在探的这一条石道很长,探了几天还没有到尽头,也没发现有什么别的岔口。
绳子顺利的放完了,今天就到这吧,好累,好累,快点出去吧。吴忧最近非常容易困,要不是素来怕死,好些时候都想直接躺在溶洞地上睡一觉再说。
回去的时候,前面的石道上出现了黑黑的一片,那是什么?
吴忧慢慢走近,这是,一个坑?这条道走了好几天了,明明今天过来的时候还没有坑的。
真是奇怪的事情,绳子还照常拉着好好的,地面上突然塌出了一个坑。吴忧拿着手电照着绳子的刻度,这个坑大约两米多长,对于很多人来说不见得是什么问题,但是自己不见得跳的过得去。
吴忧靠着岩壁思考了一会,回头走到之前到达的最远的地方,开始拆那里的石钉和绳子。拆了两条之后,然后在绳子的一头绑上了小手电,往下放绳子测量。这个坑不算太深,三四米的样子就到底了,手电拉上来,是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