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观南心中暗叹了句:傻孩子,你终于看出来了?面上却是一副惊慌失措的表情:“端王殿下何出此言?”
“赵观南!别在这和本王揣着明白装糊涂了,非要我把那垂花小院的画秋绑去春风不夜楼给大家认认,你才肯说实话吗?”
楚明盛越想越生气,摔了茶杯还嫌不够,指着赵观南的鼻子继续输出着:“在本王面前就是连生意往来都战战兢兢的小心模样,在楚明齐那里就可以帮他经营起一间日进斗金的花楼吗?”
“那画秋从前还是本王的人,春风不夜楼缺了人手,你就急忙调了她过去救场,你怎敢如此折辱本王?”
端王殿下呼吸急促,认为这简直是奇耻大辱:“若是本王将你这截然不同的两幅面孔上报给父皇,再重点强调一番你与楚明齐有结党营私之嫌,你赵观南还能如此潇洒吗?”
赵观南不喜欢不讲道理的客人,也不喜欢有人指着她,楚明盛在一旁又蹦又跳了半天,她也只是掀着茶碗,最后淡淡道:“端王殿下的话好没道理,画秋虽然是我的女人,但她也有自己的朋友和社交,她不过是去春风不夜楼救了一次场,就能证明我和大皇子有什么见不得人交易吗?”
楚明盛知道自己说不过能言善辩的赵观南,干脆祭出了自己的杀手锏:“有还是没有,你到御前自辩清白去吧!”
“有话好好说嘛!”赵观南闻言偷笑,有人怎么和要不到糖就叫嚷要去告家长的小孩子一样,知道他这是黔驴技穷了,她这才给楚明盛递上了台阶,“端王殿下既然先来找了我,而不是直接去告御状,应该是有话想私下和我说吧?”
楚明盛周身气焰一松,告御状确实解恨,可他其实并没有确凿的证据,此行也只是想狠狠敲一笔大的而已,赵观南说商量,他也真敢狮子大开口:“我要金玉满堂!”
这次轮到赵观南发火了,她把茶碗重重搁在桌上,皮笑肉不笑道:“那端王殿下还是去御前状告我结党营私吧!”
“天衣阁,我要天衣阁和你库里的五千匹锦缎,”楚明盛语速很快,像是害怕被赵观南拒绝一样又补充道,“这是我最后的底线。”
赵观南假装为难,端起茶碗,掀着碗盖,欣赏够楚明盛忐忑的表情后才大发慈悲地松了口:“天衣阁的账本,进出货渠道以及五千匹锦缎,我都可以双手奉上,但绣娘和伙计都是我金玉满堂的人,是不能给你的。”
有人才有发展的可能,楚明盛自然也懂这个道理,但他也明白不能把赵观南逼的太狠,于是点头道:“成交。”
“既然端王殿下的目的达到了,就请便吧,我还要忙着整理天衣阁的账簿,恕不远送了!”
赵观南看着楚明盛离开,叹了口气瘫在了圈椅上,演戏真累啊!但她如果不表现出肉痛和他拉扯几回,楚明盛又怎么会轻易信她?
三国暂和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赵观南听闻北狄的使者已经在来南楚的路上了,议和除了要谈称臣册封、边界领土、军队撤退外,最重要的就是开放互市了,两国一旦达成贸易开放,南楚的丝绢锦缎就是无往不利的商业利器,明眼人都能看到其中的利润。
是以北狄求和的消息只是小范围传开的时候,丝锦制品的价格就已经在悄悄往上涨了,赵观南也顺应潮流,屯了大约五千匹散货,要知道西金一年也不过从南楚进口两三万匹丝锦制品而已。
虽然知道这批货就是钓楚明盛的肥饵,可东西还没捂热呢,就被人拿走了,赵观南垮起脸,外面的臭男人一点都不好玩,她觉得自己回府要一个小桃的抱抱才能好。
这个想法浮现时,赵观南自己都吓了一跳,早就习惯独自上路的她,居然有一天在烦躁时,也会想要一个温暖的怀抱。
爱情,真是奇妙。
溜达了一圈,赵观南发现金玉满堂一切都在晚棠的掌控范围内,就急不可耐地回了府,刚好撞上要出门找她的楚桃。
“姐姐……”这是一声被刻意拉长,尾调带着讨好和试探的撒娇,其实楚桃已经很久没有过用试探的语句去揣测姐姐的想法了,他早就被赵观南包容的、放任的爱宠坏了,只要一个落寞的眼神就能办到的事,又何须再花心思去试探?
可这次不一样,最后结束的时候楚桃几乎是被踹下床的,姐姐向来强大,却意外地在这种事上很娇气,楚桃既意外又心软软,是以感受到姐姐蹬在自己胸口腿好像在悄悄打着哆嗦,他才放弃了抵抗,做好了掉下床的准备。
却在失去平衡的前一秒被赵观南拉住了手臂,楚桃皱眉,姐姐在被他胡闹过后这一下算是剧烈的运动了,他拉住床幔借力急忙把人揽进了怀里,不厌其烦地哄着姐姐别生气,赵观南发出一些丢脸的声音后,还在硬撑着姐姐的架子,她缓了好半天才说出话来:“怎么不躲开?”
“姐姐给小桃的,我都不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