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天昏山脚转了几圈,除了等来了谢生,几人再没有什么发现,的确没找见什么入口。
江瑄神情严肃,忽地一拍脑门,止不住地颤抖着,“——缚魂阵!是缚魂阵......”
顾望正把璇玑殿前发生的事告与谢生,谢生听江瑄忽然一道,顿了一下,而后沉声道:“什么缚魂阵?”
“方才我与零榆在那天昏山上纵观全城,发现这百宫城的神殿布局十分蹊跷,这才想起我在曾经看的一本书上见过,此缚魂阵乃四大邪阵之一,一旦触发,能够将身处阵中处的元神、魂灵一概捆缚住,被困的魂灵要忍受千百年的折磨,不得自由。”
顾望与谢生同时往天昏山上遥遥望去,只见又是一道雷劈了下来,响震云霄。
江瑄皱眉忧心道:“零榆最怕雷声了,也不知他在地宫底下会不会听到......”
先前江瑄总觉得零榆这小子虽比他小了些岁数,但外表看着无懈可击,无所畏惧。经这一月多相处下来,江瑄才发现零榆害怕雷声,纵是有些抓住零榆弱处的欣喜,后来打雷时也为零榆担忧,不知过往他都是如何熬过来的。
“不好......”谢生忽然道:“祭天大典要提前开始了!”
众人皆是一惊,就连顾望脚边的右护法也神色紧张起来。
就在这时,一阵铃铛声清脆一响,身后行来一乘马车,行至众人跟前不远处才缓缓停下,车夫边的一个侍从面无表情地下车向众人走来。
准确来说,此侍从是“目中无人”地向谢生走去,末了却也恭恭敬敬地朝谢生行了一礼,开口道:“我家主人有请。”
语毕,那侍从便扬手作恭请状,弄得旁人略显尴尬。
顾望倒并不在意这些,隐隐将车中人的身份猜了个大概,正要回避,就听谢生低声道:“去找郝姑娘。”
“郝姑娘?”顾望一愣,却见谢生已朝马车走去。
车帘一掀,只见里头端坐着一位一尘不染的白发人。谢生见状一怔,在原地呆愣许久,还是在侍从的提醒下才上了车。
白发人戴着一张刻着精细花纹的银白面具,遮住了整张脸,一头如瀑的银发会让人以为这是位位高权重的老者,谁知开口却是个年轻的声音:“北斗星君,梧归上神,别来无恙。”
谢生似乎对此人揭穿自己身份并不意外,只是颔首致意,温声道了声“幸会”,似乎不愿多言。
白发人似乎笑了一下,开口道:“上神可知吾要到何处去?”
谢生默然不语,白发人也没等他开口便续道:“瑶章令吾已收到,彼时吾正闭关探选下一任储君,无暇迎接上神,只命人将上神送至百宫,有失礼数,还望上神见谅。”
谢生冷声道:“璇玑变了天,天师大人倒还如此沉得住气——”谢生话锋一转,质问道:“本君要的东西呢?”
“上神自中城无功而返,吾这不就亲自来送上神去找那五帝钱了么。”
“中城虽自称为中,实则地居东州北向,真正的东州之中乃是这百宫城。上神要找的东西正是在百宫城中心的天昏山上。”说到此,天师的目光透过面具投向谢生不知何时握紧的拳头。
谢生浅浅微笑,手心朝上摊开,露出手心三团微光。只见他眼梢牵着一颗泪痣微挑,有些冷淡地说道:“天师大人如此热心,本君不知该如何报答是好。”
天师轻笑一声,摇头道:“上神客气了。上神为人界尽心尽力,一心为寻找天炼星破解之法,吾若是能为上神帮衬一二,才是吾之荣幸。”
谢生神色有些黯然,轻声道:“可留给本君的时间不多了……”
天师不露声色道:“这五帝钱代五方神,驱阴邪、镇妖魔......如今上神已得南、北、东边天神各三力,天若有情,必会助上神一臂之力。”
“......”
天有没有情是不知道,顾望只知道再找不到地宫入口,零榆没被痛死就要被饿死了。他正与江瑄计划着要再闯璇玑殿,以右护法要挟,逼主司放出那道符,把他送入地宫。
然而方到郝大娘家中,几人迎面撞上郝如昙。郝如昙方醒不久,不知是中了邪还是染了病,面色憔悴不堪,活似方从鬼门关飘回来。
只听他担忧地问道:“小语姑娘可救出来了么?”
他声音有些沙哑,神色却慌张不已,仿佛做了什么亏心事,正说着,眼又红了一圈。
顾望正奇怪着,还没等开口,就看到右护法定在原地,双眼看着郝如昙,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