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亲热了一阵,在后院酒足饭饱之后,天光逐渐向黑。守在宅内的弟子与随从陆续点好了灯盏,把四下晦暗的夜墨色驱了个大半。
这个时辰赏花自是瞧不清晰,沈婳伊放下杯筷,打算抬步去看外头的星月。
但今日春雨不歇,乌云总是低沉沉地罩着,举目时什么都看不见、分不明。
沈婳伊轻叹一口气,把目光收回来的同时,寻了话头感慨道:
“流年似水,去时匆匆,晃眼之间,未曾想到我居然已经二十八岁了。”
“年少的时候,从不会细想自己今后年岁渐长的光景。等真长了岁数时,反倒什么感觉都没有。也许是我的岁数还不够大,没到年老体衰的时候才如此。
但我的岁数对于姑娘家来说已经算是老了,早过了所谓谈婚论嫁的年纪,也不知还执着于此的人是怎么想的,唉……”
赤红霄没听出她话里有话,还以为她是在担忧自己年华老去,因此认真地安慰她道:
“但夫人,我觉得你比我当年认识你时还要美。女人各个年纪有各个年纪的美貌,又不能混为一谈。岁数小的姑娘虽青春,但容貌品行正是没长开长全的时候,怎么看都稚嫩。”
“为妻只觉得夫人当下的模样是最好的时候。既没有少女的青涩,又有几分岁月的从容沉稳,一举一动都有娴雅的风韵,更叫人移不开眼睛。”
沈婳伊知道她是想逗自己开心,展颜一笑地回复着:
“我早不是当初待嫁闺中的女儿了,自然无所谓自己什么岁数。我这岁数对姑娘家来说虽然老,但对于一个从商谋事的生意人来说,却正是风华正茂的时候。”
“我又不愁嫁,怎会嫌自己岁数大呢?我只嫌我当下过于年轻,对于这世间的许多故事道理还涉猎尚浅。
今后每一年的岁数我都不能白长,我要一年年地积累沉淀,每一年都比过往更加老练从容。”
“夫人能这样想不是很好吗?”
赤红霄亦抬步走到她身侧,脸上的笑意夹了几分俏皮。她贴在她耳边私语道:
“夫人豁达,我就乐得看夫人这般豁达的样子。方才夸夫人的话一句句都是真心,我是真觉得夫人出落得比当年更美了,让人见之忘俗,辗转反侧。”
沈婳伊甜甜地笑了出来:“你今日真会说好听话夸人。”
“夫人若想听,我日日都能说。”
“真日日说我可就听腻了,你还是挑好时候说吧。”
“夫人,今日我给你备的披衣你喜不喜欢?”
“上头的蝴蝶图案我喜欢,但这面料红艳,我平日还少这样穿。”
她凑在她耳畔的声音压得更加悄然:
“在我眼中夫人就像花,方圆数里的蝴蝶都会飞到你衣裙上。至于这红色,红色一向好,能遮你我的花事……”
沈婳伊被她这暧昧话逗得脸颊微红,别过脸羞于去瞧她。赤红霄搂着她的双手开始不老实起来,一面在她身上游走,一面又悄加了力道。
她吐息在她耳畔的话语变得湿热且浊重:“夫人,你我好像许久未曾好好欢爱过,你也许久没戴小铜铃了……”
“讨厌,别在外头让人瞧见听见……”
她会意地把她抱进了卧房。卧房内灯火通明,灯烛已燃了数刻,烛花细碎的滋啦声很快被衣物摩挲的声音掩盖。
赤红霄褪去她身上所有能隔绝她的东西,看着她的雪肤枕在一片热烈的红上,艳丽夺目到竟有些噬人心魄。
她拿出了放在枕边锦盒内的不少小玩意,沈婳伊一看她是有备而来,忍不住惊奇道:
“你什么时候准备了这些?”
“我觉得夫人不用这些太可惜了。夫人本就可爱,用了这些简直能勾了别人的魂儿去,叫人死夫人身上都无所谓了……”
“没皮没脸,净说这浑话,你等着!我……”
赤红霄猜出了她的心思,因而不待她把话说完,便在那锦盒中寻出红绸绑住了她的双手。沈婳伊涨红了脸,赤红霄附在她耳边低声道:
“夫人今晚莫要动,等着我侍候你就好了……”
“占人便宜!”
“我偶尔也想看看夫人不捂脸害羞的样子。”
小铜铃的声音转瞬间就轻轻晃荡了起来,沈婳伊羞愤交织,直骂了她一句:
“色鬼投胎!”
赤红霄这回连她的嘴也不封了,就乐得听她羞怯或恼怒的声音情难自控地起伏,波浪一般怎么也不停下,和小铜铃的声音混在一处,正是花好月圆、花开烂漫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