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个毅力干什么不行?
不过要怪也不能全怪供应商,如果某些人不是想要来一段新鲜刺激的邂逅,怎么会在私人宴会上用外来的服务生?只是那次来的刚好是“专业人士”而已。
如果应聘的,是那种真的想要勤工俭学的小白花,这想必又是另一个故事了。
苏柳从背后环住漆风泠的腰,将头靠在漆风泠肩上。
他想,他是幸运的。
幼年最柔弱的时候,有好朋友送他的金手指,让他远离了某些心怀叵测的人。
少年时,他身边的每一个人,都是精心筛选过的,正直善良的好人,他从不认为这种保护是一种枷锁。
成年后,足够成熟的心智,又让他在敲开世俗这扇大门时,有充足的心理准备和处理突发事件的能力。
与他相比,这世上的很多人,都不得不独自迎着风雨赤足前行,哪怕跌倒了也只能无助地哭泣。
比如,破败的原生家庭、剧毒的雌竞“闺蜜”、留种癌晚期的恶臭男友……
苏柳有次跟好友在学校的景观区因为某些事闲聊时,曾听到一个女Omega抱膝蹲在油菜花田,痛彻心扉地嚎啕大哭的声音。
那声音极富穿透力和感染力。
听着那个女孩的绝望又无力的哭泣声,苏柳的好友居然也眼眶一红。
苏柳当时还有点诧异。
这世上怎么会有她那么惨的人,明明长得不错还被评为某一届的级花,学习也不差,性格也好最多有些天真,但也许就是她身上这种弱者气息,使得她的周围总是环伺着豺狼虎豹。
她那次哭得那么惨,是因为她最好的朋友,造谣她感染了高危型人□□瘤病毒(HPV),还把PS过的诊断书发到了班级群里,事后又假装说开玩笑的,本来想发给她的,没想到群里突然跳出新信息,一时跳了框她也就发错了。
但是,她的解释很含糊。
“大家不要瞎猜了,没有这种事哦。”
“没有啊,她没病的呢。”
“宝宝,我撤回了哦,你不要生我的气。”
诸如此类的言论,一步步将这个谣言坐实。
苏柳的圣父好友一听就气炸了,抽空去调查了这个女孩的身世背景。
这个女孩是个农家女,家里没什么钱,父母都是农民,她是靠自己的努力考上的这所学校,虽然他们这个学校是个贵族学校,但是也是有几个上重点分数线的黄金专业撑门面。这个女孩读的正是这种专业。
但毕竟对外的名声是贵族学校,基础设施都比其他学校要好,所以学费住宿费等等费用,也相对高一点点,女孩的父母供养她有些吃力,所以她是借贷上学的。
读了大学,她和其他的Omega没有什么不同,爱打扮,爱社交,也会去做兼职,很快,她就有了男友。
生活似乎变得很温馨。
事情的转折就在一天下午下课后。
女孩的父母找了过来。
当时女孩正和闺蜜、男友三人说说笑笑地背着包准备去吃晚饭。
一身污泥难民服的中年AO夫夫将她拦住,不由分说地让她上交工资。
她哭了,为什么父母要让她这么丢人,他们又不是没有好衣服,为什么要故意穿成这样?
还找她要钱。
她读书他们没有给一分学费,只在第一学期的第一个月,象征性地给了她一点生活费,后来就再也没管过她,这几年她找了份高薪的兼职,好不容易还了一部分学费,过年时她还为替父母减负而高兴地同父母分享,没想到才过了一个月,就成了父母反向找她要钱的凭证。
“你弟弟辍学了,他要去做生意,你作为姐姐,得拿出点钱来,”父母露出了丑恶的嘴脸。
她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做家教难道是件容易的事?如果带的那个孩子不听话,她还要陪笑脸忍气吞声,如果家长不配合,她的工作就更难做。她现在攒的钱只够她付下个学期的学费,并没有多余的钱去补贴她那个不学无术的Alpha弟弟。
“你不给?那我就将你小小年纪不学好,居然去给老Alpha当情妇的事抖落出去,”她母亲冷笑着说。
女孩震惊了,“我什么时候做这种事了?”
“你没有你哪来的钱?”她父亲紧接着说,“一年赚一万?你把我和你妈当傻子耍?知道我们俩干多久的活才能有这个数?你不是去做婊子,干什么活能赚那么多?”
女孩气得哭了,她为父母的浅薄认知而感到悲哀。
但在看到不远处闺蜜和男友好奇又古怪的眼神,以及周围陆陆续续看热闹的人,那些不明所以的指指点点后,为了尽快息事宁人,她还是带父母去ATM机上取了钱。
那是她辛辛苦苦攒的血汗钱。
之后,她独自送父母去了火车站。
本来她想让他们买卧铺,如果这钱是她的,他们可能立马就会点头同意,但钱已经到了他们手里,就是他们自己的钱,自己的钱怎么能不省着用?于是他们毫不犹豫地拒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