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风泠委屈中又带点不易察觉的餍足,“你都没跟我试过,怎么就确定自己是个性冷感。”
你怎么能用这张嘴说出这种话?苏柳好像被人用魔法打败了魔法,有点破防,“闭嘴,我只是厌A,不是什么冷感。”
漆风泠第一次向苏柳表达了明确的不服,语气温柔中又透着点强势,“吻我,苏柳。你证明给我看,否则我不信。”
“你神经啊,”苏柳忍不住骂人,“快放开我,你这样像什么样子,哪个正经人家的Alpha会这样?”
漆风泠没动,但是他哭了。
凝聚着少年般专情纯真爱意的眼泪从那双被世界精雕细琢过的眼中溢出。
苏柳几乎是瞬间就从漆风泠滚烫的眼泪中感受到他的孤独和自卑。
虽然苏柳自认为跟漆风泠真的不熟。
但漆风泠的事情,他好友言语中总会透露几句,甚至在漆风泠大概二十三岁的时候,好友似乎还想撮合他俩,但被苏柳拒绝了。
漆风泠并不是苏柳会喜欢的类型。
印象中,这是个很绿茶的小Alpha,很难伺候。
而从男孩蜕变成男人的漆风泠,应该更难伺候。
瞧瞧,我都要被他哭得内疚了。
也不知我是被他捕获的第几个猎物。
苏柳反应过来时,他的唇已经吻上漆风泠滚落在下颌的眼泪。
苦涩中带着青草的清香。
“这是我的初吻,”苏柳懊恼地低喃道。
“我也是,”漆风泠被眼泪清洗过的眼睛格外明亮,“我只喜欢你,也只和你亲过。”说着,他原本克制地环抱着苏柳腰部的手变成富含占有欲的揉捏。
但这种揉捏很快又变成浅尝辄止的环抱,似乎生怕将苏柳吓跑。
亲都亲了,再说什么不爱就显得很虚伪,苏柳勉强地说,“我们可以先试着接触一下。”
“可以吗?”漆风泠肉眼可见地心花怒放,盯着苏柳那被眼泪润过的唇暗示满满,想要得到更多但又怕苏柳生气。
苏柳果然没给漆风泠机会,他无情推开漆风泠虚抱在他腰间的手,退回到合适的社交距离,“哪有人谈恋爱一上来就要亲要抱,这跟耍流氓有什么区别。”
漆风泠眼神控诉,似乎在说,在男爵的地下宫殿,你奔放得不得了,现在跟我谈矜持,也太双标了。
苏柳反客为主地立规矩,“总之不行,我想对你做什么你不能反抗,但你不能这样对我,我不喜欢在情感问题上太强势太有主意的A。”
漆风泠小媳夫似的低下了头,嘴角是隐藏很深的,终于将宝贝捞进网里的窃喜。
“晚上,我需要回一趟男爵庄园的村落,需要收拾些东西,”漆风泠温柔地说,“可以陪我吗苏柳?”
苏柳想了想,说,“可以。”
似乎下一个剧情点即将到来。
苏柳也很好奇,如果郇若璋并没有死,刘维桢是否还会沿着他原本的命运线行走。
夜晚,月光当空。
国王巡查队正在破败的男爵庄园调查。
农户和仆役乌泱泱一大群,但谁也说不清昨夜发生什么。
“这些反抗军和来日黎明的杂碎看来已经不把国王陛下放在眼里,”领兵的子爵说,“居然敢公然在男爵庄园挑事。”
“我们对这些人类还是过分仁慈,”子爵身后的一个男爵面色难看地说,如果不是他昨夜被高阶血族吓得中途离开桃夭之约,恐怕他也难逃一劫。
士兵将撒迪男爵的尸体挑拣出来,他的尸身旁边,是一具二代血族的尸体。
这是庄园里唯二还算完整的两具血族尸体。
经过收殓师对二代血族遗体的检查,他惊奇地发现这位二代血族,似乎死于失血过多。
换言之,这个血族并不是被杀死的,是在毫无防备之下,被抽干血液之后,被饥饿和消渴,活活折磨而死。
很新奇的死法,至少对于高阶血族而言,实在匪夷所思。
有谁能让二代血族都没有还手之力,甚至清醒着被抽走血液?
这恐怕得问问那些来自反抗军和“来日黎明”的鼠辈。
“怎么回事?”经过简单伪装的苏柳混在人群中,他的布鞋轻轻戳了戳漆风泠的鞋尖,低声询问,“二代血族的血有什么用?”
“可以提取出纯血血清,据说能将使用这种血清的低阶血族提升至相同阶层,”漆风泠被苏柳无意识的撩拨,弄得耳尖泛红,他闭了闭眼又睁开,随后克制又略显沙哑地说,“你不要这样。”
“难怪,”苏柳无视漆风泠微弱的抗议,他想起这个二代血族之前得意洋洋向他炫耀自己作为二代的来历,没成想如今也成了别人的嫁衣,就是不知道拿走他血液的,到底是谁。
漏网之鱼有点多。
那个叫李安的,似乎也没抓到。
苏柳的视线穿过人海,朝国王巡查队那边望去。
隐隐约约,有个熟悉的声音。
听着像他被漆风泠裹在翅膀里时,突然冒出来的那只小蝙蝠。
那只小蝙蝠居然没死?
可真幸运。
这之后,巡查队又巡视了几遍,但还是搜查无果,只好作罢。
人群解散时,天边已亮起鱼肚白,苏柳牵着漆风泠的手,跟随这群打着哈欠的农户和仆役,回到村落。
“不知国王陛下会派哪位大人过来接手庄园,”几个仆役窃窃私语。
“希望可以来个像撒迪男爵这样好伺候的主,事少钱多,还会时不时给我们放个长假。”
“可不是嘛!要是像某些庄园那样,还搞个什么强制献血的献血站,弄得家里的婆娘都没力气干活,可怎么办?”
“这些贵族真难伺候,都养着专供吸血的Omega血奴了,还想打点野味,花样真多。”
“谁说不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