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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梦文库 > 咒术最强不会捡到奇怪绷带君 > 第36章 被捕捉

第36章 被捕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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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正是要找的古董店没错,两人推门而入。

“打扰了,请问伊堂先生在吗?”太宰治问。

无人应答。

两人下意识打量起店面陈设来,总得来说有些杂乱,许许多多形状各异、年代兴许也不同的杯子随意地堆叠摆放在货架上,整家店是木制复古的装潢,许多款式古早的衣物、雕刻独特的铜制品,抛开几处装饰不谈,大体上像个旧物的杂货间——这是五条悟的第一反应。

两人穿过狭窄的通道,店里只在门口处悬了一盏暖光灯,越往里走越暗下来。不过好在这家店并不算很大,太宰治一眼瞧见堆砌的货物后边坐着个男人的身影。他似乎在低头看什么。

“您好,”他提高音量又说了一遍,“请问是伊堂先生吗?”

大概是才注意到有客人进来,男人一愣,站了起来——借着昏暗的光,太宰治大致看清了他的脸。男人大约是二十来岁的模样,眉目平稳、清秀,给人以某种温和的安定感。

“不好意思,是我。”男人冲他们抱歉地笑笑,“刚才在读书,太投入了,没有注意到。你们有什么需要吗,两位小朋友?”

五条悟踮脚将拿了一路的文件袋递过去,“我是五条悟,”他说,“母亲让我把这个交给您。”

男人带了点儿恍然地接过来。拆开文件袋,他从里面取出厚厚的一叠稿纸。这时他似乎又在一瞬之间将两个孩子的事抛却至九霄云外了,只见男人自然无比地坐下、自然无比地进行了翻阅。并且从他一寸一寸变换的表情来看,男人正相当雀跃呢。

也不知道灯这么暗是怎么看清的。太宰治无语地想,再次提醒道:“伊堂先生……?”

嗞啦。椅子拖拽地面猛地一声响,反而是太宰将这位名叫“伊堂”的男人吓了一跳,“啊……?”他茫然道,“你们还在这里啊?”

还是头一回,面对两个孩子身上不凡的长相与出众的气质,有人能做到没有好奇地观察打量也没有礼貌性的寒暄,而是从头到尾将他们两人无视了个彻彻底底——“你那看的是什么?”五条悟抬起手示意了一下。

注意到五条悟不知不觉又弄丢了的敬语,太宰治小幅度地拽了下他的衣角,那是他们之中一种提醒的信号:这代表着“好歹装一下”。五条悟一扬下巴不理他,这表示“拒绝配合”。算了,太宰治想,反正这人也不具备什么威胁性,不装也行。不过,虽说如此,但五条悟知道,其实很多时候太宰治自己也不想戴乖巧礼貌的假面,而他一般不会特意拆穿。

“啊,那是我的手稿。”伊堂说,他抱歉地挠着头解释:“悟,对吧?我以前听五条太太提起过你,实在不好意思,我这人一旦碰上跟小说相关的事就会入迷……”他终于对面前发生的事情反应过来,“你们两个小朋友自己过来的吗,从京都?太太呢?”

“母亲有事。”五条悟说,“既然是你的手稿,为什么是母亲给你?”

“诶、太太没有提过吗?”男人走出来,终于将周身的灯点亮了。他弯腰笑起来,模样很和煦:“是你的妈妈在帮我提修改意见哦。”

“伊堂先生和五条夫人是怎么认识的?”太宰治问。

直到这时,伊堂修一才从亮起的灯下注意到两个孩子的面孔。一黑一白两个孩子同时注视着他。男人登时愣在原地,目光一瞬间失去焦点,显然是又走神了。

……简直不知道怎么吐槽好。太宰治再次将他唤回来,男人不出意外地又道歉了:“我又神游了吗?真是对不起……”他慢慢说,“实际上,最近总是在对我的小说苦思冥想……正好是以两个少年为主角呢,忍不住联系了一下……”

伊堂完全是在自顾自地作出回答,又将之前太宰治提出的问题无视了。这是第几遍提醒了?这人真的完全是个古怪的小说狂……不,搞不好写的东西也不堪入目……

“这个啊,”男人想了想,终于算是有逻辑地答道:“偶然和太太在书店遇见的,因为看上了同一本小说就聊起来了。我正好提到自己在写故事,太太说可以帮我看一看,就这样成了朋友……”男人格外认真地蹲下来摸摸两个孩子的头,“你妈妈很厉害,看小说的角度也很刁钻,总是能给出很多建设性的提议。到现在姑且算是变成了笔友,说起来我们也有好久没见过了,我记得上次见面的时候还……”

“……来着。”伊堂猛地一拍脑袋,反应道:“啊、小朋友!你妈妈有东西留在这里,这回请一定帮忙带回去。”

这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长着一张温和有礼的脸,做事讲话却意外地令人费解,让人不得不怀疑是否写小说的人都有些精神状态上的问题了。但是当男人将一个简约精美的丝绒盒子递过来时,太宰治五条悟齐双双一愣。

里面摆着一对精巧的蓝宝石制成的耳饰。“这可是真宝石哦。”男人说,“一定要小心。虽然看起来小巧一枚……但是在切割工艺上花了相当大的功夫。”他解释道,这是以五条夫人名义购置的宝石、又交由业界知名工匠打造出来的,制成之后夫人日程繁忙,不便亲自来东京取,恰好两人之间先前有过约定,便将此事拜托给伊堂,决定下次见面时彼此交换了——这便是稿子与宝石的故事。只是伊堂没想到,此番前来的是她的孩子。

两个孩子接过来后,男人再次、再一次地盯着他们失了神。没人知道那一刻伊堂在想些什么——这是个有着成为小说家梦想的男人,五条夫人是第一个对他表示赏识并认可的人。如今的他并不算古董店的店主,而是帮着自己的父亲打下手,一边筹备他的第一部小说。那是一个关于两个少年的故事,他已经写了大半了。

看着两位截然不同又相似的男孩,伊堂像被电流击中一样忽地原地一颤:向来捉摸不定的灵感火花带电似的劈里啪啦一阵在脑海里闪过,他顾不上再跟太宰治他们进行道别或是别的什么,而是再度回到货物堆积的桌子后面,拿起笔刷刷地记着什么。

我们无从得知他会写下一个怎样的故事了。毕竟这本小说最终没有被发表,而是成为了泛黄的手稿被随意地遗忘;而男人到底也没有成为小说家,而是继承父业,将这家古董店传承了下去——当然,这都是在某一刻的未来会发生的事情了。

太宰治和五条悟隔天便回了京都,五条夫人似乎对孩子的课业尤为看重,她在这时又显示出严厉无情的母亲形象来了:出去玩落下的课程,你们两个都要好好补回来哦。

这些日子,太宰在咒力上的控制更为精确了。而情况也果真如五条悟所说,哪怕是亲自负责指导他的咒术老师,也未曾发现他身上“不太一样”的咒力。其实连太宰本人都有些说不上来这究竟是哪些方面不一样——但他自己也隐隐约约有所察觉,他的咒力确实非同寻常。而这一点,只有五条悟的六眼发现、并且成功地替他保守了秘密。在人前,他只单纯宣称自己的术式是“无效化”而已。

彼时他们两人的课程已经渐渐分开,他仍在名义上是五条悟的“伴读”。但实际上太宰在这里得到的待遇已然快与五条悟持平,无论是从他同样稀有的术式上、还是五条悟本人钦点且认可的朋友角度,都没人会不识相地主动前来冒犯。当然,其中少不了家族当主以及主母的功劳。五条夫妇大约是压下了几位年迈长老的不满,强行让他们明确了这一点。

作为天生擅长利弊分析的孩子,他太知道自己需要什么又缺少什么了。在五条家的学习从某种程度上来讲也将他从自毁的淤泥里拽了一把。当然,这一切都是建立在——那天,五条悟告诉他说:你会回去的。

他看见了太宰离开的未来。

“太宰君,”体术老师负手而立,微笑道:“在进攻这块还得多加强才行。”

这天下午,他正在训练场练习:这也是五条家的必习功课之一。阳光穿透了稀疏的云层落到四季常青的古老榕树上,斑驳光影坠在柔软的草地。太宰治定了定神,在老师刻意配合他进行的训练下,先前的几回过招他不自觉落入下风了。

太宰治重新锁定目标。左手虚晃一拳,右脚迅速踢出——老师脚下轻盈一转,避开了太宰的攻击,同时左手伸出,按在太宰的肩膀重重一掀。太宰失去平衡,险些摔倒。

“还不够快。”他说。

太宰站稳身体,比起进攻,防守是他更为擅长的领域。但这回,他低身欺近,身体顺势一旋,右肘自侧面猛击过去。对面指导的老师没有闪避,反而迅速以前臂挡住太宰的肘击,同时右手探出,将他定在原地:这便是来自大人体型的优势了。

“非常好。”老师满意道,松开手,后退一步。“后生可畏啊——真期待你长大。”

那是一九九七年九月中旬的日子。那一天下午结束训练,太宰治的耳边忽然荡起水一般流动的音符,令他无端联想起流水似的生命。那是年仅七岁的他第一次对命运有所觉察:在声声迭起又陡变的琴音里,在五条家偌大又有限的宅院里。然后他意识到原来是五条悟正根据日程表在某处练琴,琴声飘过训练场上空。最后一个尾音落下时他骤然惊醒,看见男孩转过来一双水洗琉璃似的眼睛。

风从院子外进来,枫叶簌簌晃动,绿橙红黄,四季变迁。多年未曾挪移过位置的假山仍安静地立在那儿。五条悟站在长廊,个子拔高了不少,肩颈处搭着木制小提琴,背后是一整片秋天的日色,金光闪闪。那一瞬间太宰治错觉自身是他手里的琴箱,仍在不停地震颤着共鸣。

“好听吗?”十二岁的五条悟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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