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睿王去狄诃部想要寻回原主的尸身时,才得知狄诃部竟已将她的尸骨挫骨扬灰。
睿王愤而出兵,令狄诃退兵数十里。却被她那个好弟弟斥责私自出兵而夺了兵权。
他气不过,最终选择谋反。
原著的设定并不讨喜。
本不该是大奸大恶心之徒的睿王,却最终走上了反派之路。
这一切都是这狄诃部的锅。
记忆里那具悬挂在狄诃大帐的白骨突然与眼前的命盘重叠,肋骨间还嵌着未拔的弯刀。
“阿骨泰……”她低喃着这个名字。他把忽兰黠留下的目的,太明显了。
萧素儿拍了拍脑袋。
她要做的太多了……
真的是牛马的命……
阿骨泰的鞭声似还在耳边回响。
萧素儿按着自己的头,身子一晃。
谢临风眼疾手快,上前一步,扶住她:“我们枢密院会加派人手监视狄诃部的动向。”
殷泽轻声道:“别想那么多了。船到桥头自然直,问题总有解决的一天。”
前世的回忆搅得萧素儿的脑子有些乱。
她有些失力地靠在谢临风的身上:“临哥哥,我脑子有些乱。让我靠一下。”
“好!”谢临风没有拒绝。他捻着手指,抬手搭在萧素儿的肩上,调整了一下坐姿。
房间中一片静谧,没有人再说一句话。
“公主!”珍珠的惊呼撞碎一室死寂。萧素儿猛然抬头,看见珍珠踉跄着撞开门,鬓边珠钗歪斜欲坠,一份密报从她颤抖的手中滑落,明黄的缎带上还沾着未干的泪痕,“刚刚孙公公传来信息,说太后……”
“皇祖母?”萧素儿错愕,“皇祖母怎么了?”
她穿来之后,太后便一直深藏于后宫礼佛。她身体一直不好,父皇也叫她少去打扰她。只是每月初一十五去探望一下。
虽然与太后相处不多,但是萧素儿却觉得,她一定是世界上最好的祖母。
“太后晏驾西去了……”珍珠的声音闷闷的。
她起身时打翻了檀木案几,之前抄写的经书被打翻,哗啦啦地散落满地。
谢临风想要搀扶,却被她眼中的森冷震住 —— 那是从未见过的寒意,像是极北之地亘古不化的玄冰。
“备车!” 她踩着满地碎纸疾奔至门前,裙裾扫过命盘,玄鸟卦象在烛光中诡异地扭曲成展翅欲飞的形状。
珍珠小跑着跟在后面,发间的银铃随着步伐叮当作响,惊起檐下栖息的寒鸦,在暮色中发出凄厉的哀鸣。
慈宁宫的白玉阶前,萧素儿的绣鞋踩过积水。
太医令跪在冰凉的青石板上,药箱里的银针还带着未褪的体温。
她突然想起每月十五来请安时,太后总说 :“素儿身上有桂花的香味,像极了哀家年轻时候。”
可现在,这熟悉的香气却混着浓重的安息香,呛得她眼眶生疼。
那个总在佛堂为她祈福的身影突然清晰起来,太后布满老年斑的手正将蜜饯塞进她掌心,说 :“素儿多吃些,长得壮实些。”
可此刻,那双手却永远冰冷地交叠在往生被下。
萧素儿跪在蒲团上,额头重重磕在青砖上。
当内侍捧来太后的遗物,萧素儿颤抖着打开锦盒。
里面躺着一块玉佩,掌事大宫女告诉她这是太后给萧素儿及笄礼准备的。
那上面雕琢的,是一只展翅欲飞的玄鸟。
月光透过窗棂照在玉佩上,玄鸟的纹样在月光下发出温润的光。
萧素儿猛地打开《一统天下》,新增的字迹似是墨迹未干的样子:
太后殒殁,玄鸟泣血。
玄鸟泣血。
萧素儿苦笑一下,猛地吐出一口血来。
前世她被挫骨扬灰时,是否也有人为她这般心碎?
在她倒地的瞬间,谢临风的声音仿佛从极远处飘来,枢密院的部署在耳畔变成嗡嗡蚊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