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区的衣服应该都是新的,吊牌都没摘。”闻人骁把严泠抱到化妆台上坐好,又亲自上手帮人脱了衬衫夹,捏着严泠的大腿肉来回确认只是一点红肿,没被小狗爪子挠破皮之后松了口气,转身去里面找衣服。
他推着一个衣架到严泠面前站定。
工作室里备着的衣服一般都不会太昂贵,都是各个牌子寄来让艺人上身当私服穿着打广告的,还有造型师置办的一些用来做搭配的小配饰。
闻人骁从眼花缭乱的衣服丛中挑了两件看起来素净一些的递给严泠:“这两件大小应该合适。”
严泠没接,小腿悬在化妆台边微微晃动。
他双手后撑,仰着头望向闻人骁:“昨晚的事,我可以当作你喝多了乱说话吗?”
严泠想,如果闻人骁不认账——那也就只好不认账。
就当一切都没发生过。
闻人骁愣了下。
往往就是这样,越不想被误会破坏的关系,就越是容易发生各种诡异的误会。
闻人骁想,昨晚我说那么多话,你问的又是哪一句?
能够值得过了一天还被单独拎出来询问的,只有关于严昶的那部分了。
谁叫严昶是严泠亲弟弟,谁叫人家血脉相连相依为命十几年,严泠就算在外面再怎样贪财好色终究也还是为了这个弟弟——没有办法,严泠不赚钱,要怎么撑起他们那个家呢?从这个角度来说,闻人骁其实理解严泠。
贪财好色。
闻人骁反复咀嚼这四个字,越嚼越觉得不是味道。
“你不用担心,我说了会负担严昶的学费,就一定会负担。”他冷着脸讲完,又把衣服往严泠身上一丢,说出那句经典到有点土的台词,“自己换还是我帮你换?”
严泠一怔,还没来得及发笑,更衣室的门就从外面被人打开。
方文刚才被他们锁在外面,是真担心会出事,赶紧又跑下去找行政拿了钥匙再上来开门,因为太着急,脑门上都跑出一层薄汗。
见里面没打起来,方文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可是下一秒他就看见了严泠没穿裤子悬在化妆台边晃来晃去的那两条长腿。
白,细,但膝盖处的骨骼感很明显,一眼就能看得出这是一双男人的腿。
小腿瘦得几乎没有一丝赘肉,跟腱漂亮得要命。而大腿原本应该是有些肌肉的,但因为姿势的关系,严泠坐着,大腿中段恰好卡在化妆台边缘的位置,看起来力量感稍减,视觉上反而多了一丝说不出的勾人。
最重要的是,那两条腿上遍布吻痕。
“吓死我了,你们换个衣服还锁门做什……么。”方文顿住,向来能言善道的一个人,此刻什么话都卡在喉咙里出不来了。
闻人骁面色不虞,侧身挡住方文的视线。
“方哥,你有什么事?”
方文表情僵住,足足过了三四秒,他才回神提醒:“更衣室有监控,你们换衣服怎么不拉帘子?”
闻人骁:“……忘了。”
方文又说:“你们换好衣服出来,我有正事跟你们说。另外你今天来的正好,庞横刚给我打电话问今天能不能来合一合新歌,他说给你发消息你没看见。”
庞横,合新歌。
闻人骁没敢说他不是没看见消息,而是看见了却不知道怎么回。
他之前和严泠说乐队有排练并不完全是假话,他们乐队最近真的在排新歌,准备在接下来的音乐节上唱首唱。
但庞横这个人……一想到严泠这种冷面人竟然能像青春期小女孩一样狂热的追了庞横好几年,还不惜花钱花时间的到处跟着庞横看演出,闻人骁心里就觉得不舒服。
他能理解严泠爱钱、需要钱,但他不能接受这样爱钱的严泠竟然可以为了庞横不计回报的往外扔那么多钱。
这说明什么?这难道不是说明庞横在严泠心里比钱更重要?
闻人骁舔着后槽牙,挺不爽的。
这两天怎么回事,怎么好像时时刻刻都有人在提醒他“你对严泠来说只是个不熟的普通朋友”“他能为钱跟你上床就也能为钱和别人上床”。
但不爽归不爽,眼下严泠人就在工作室,他又是真心好奇想看他们排练,闻人骁没有把人赶走的道理。
严泠钻进帐篷里,换上闻人骁给他挑的浅蓝色条纹休闲衬衫,和一条宽松的白色长裤。
再钻出来的时候,看到闻人骁正靠着墙边玩手机边等他。
“走吧,带你去看我们排练。”闻人骁说着,顿了顿,又补了半句,“庞横也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