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好像下一秒就会再在他肩膀上哭一场的语气。
所以严泠只好拉着闻人骁另一只手按在自己下腹处,摸上那个跳动的硬邦邦的东西。
“我躲着你,是因为你一靠近,我就会有反应。”严泠飞快地说。
好像加快了语速,就能少丢一点儿脸:“这样能算讨厌你吗?”
闻人骁怔怔的,似乎没想到会得到这个答案,一时间那只手抽回来也不是,继续放在人家身上也不是,进退两难。
“我……”闻人骁勉强找回自己的声音,却组装不成完整的句子,只觉得手心滚烫灼热,令人感到些说不出的难堪。
严泠看出他的尴尬,在黑暗中轻笑了下,然后贴心的帮他把手放回原位:“开个玩笑,这不算表白,你也不必放心上。只是……你看,你遇到这种情况,也会想躲的,是不是?”
严泠的温柔与得体,一瞬间就让闻人骁放松了下来。因为太温柔太得体,甚至导致闻人骁一时间都忘记严泠也是个长了心肝的大男人。
他听到严泠说这只是个玩笑后,只是长舒了一口气,也忘了去思考如果真是个玩笑,那玩意儿又怎么会硬。
闻人骁吁气的声音在暗夜中显得格外明显,长长一声,叹得严泠心脏都揪起来。
闻人骁说:“还好你是开玩笑的,不然这也太尴尬了。”
严泠唇角勾出一个苦笑,嗯了一声。
闻人骁:“我是真拿你当朋友的,没有那方面的想法。”
严泠:“……我知道,刚刚真是跟你开玩笑的。”
闻人骁又舒了口气:“说实话,我的理想型是Yann那样的。不,应该说,我的理想型就是他。”
严泠翻了个身,背对着闻人骁侧身躺着。
“小时候一起长大,还没什么感觉,就是觉得这个哥哥特别酷,总是玩儿一些其他人不敢玩的东西。我十五岁那年,我妈让我回国读高中,Yann非说要跟着我来中国看看,实际上我知道,他是刷到了老吕在社交媒体上发的画稿,想要来找老吕纹身。
“那天我们约好,我去学校上课,他去纹身,等放学了他在校门口接我一起回家。那天他难得穿了一件很规矩的白衬衫,从背影看很像校服。你能想象吗,我十来年没回国生活过,乍一回来,就在学校门口看见那个从来都野得要命的人竟然规规矩矩的穿着衬衫,顶着一头白毛,背对着我蹲在路边吃烤红薯。就那个背影,让我突然心动了一下,后来无论他做了多少过火的事,我都会想起那天的那个背影,然后就再也对他怪不起来,只想要拥抱他。”
闻人骁娓娓说着,闭着眼,跟随记忆完全回到了十五岁的傍晚。
严泠却在听到后半段的时候身子一僵。
他也有一段烤红薯的故事。
严泠高中时候被爸妈逼着染发后,和爸妈的关系就一度闹得很僵,近乎冷战的状态。爸妈忘记给他生活费,他也不肯开口去要,所以那段时间常常没钱吃饭,好几次都饿到胃疼,后来还是他当时的女同桌——一个平时寡言的短发女生,看出了他的窘境后,放学时借口说自己多买了一个烤红薯,吃不完,只好交给严泠帮忙解决。
严泠把红薯揣在兜里,慢吞吞压着步子往校门外走,直到他同班同学们都快走完了,他才蹲在离校门挺远的一个路灯底下吃起来。
严泠问:“那后来呢,后来那个烤红薯,Yann吃完了吗?”
闻人骁笑了:“他不仅吃完了,还吃独食不肯认。我过去问他哪儿买的烤红薯,他非说自己没吃过不知道不认识,现在想起来,那段时间真是人生中最纯粹最快乐的时光了,可惜,再也回不去了。”
严泠沉默了很久。
然后他再次劝慰对方:“早点睡吧……我刚刚真是开玩笑的,你别往心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