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融战争的生死有时候只在一瞬。
在鏖战一个星期后,邦美和本屋“终于”在这场“做空”大战中活了下来。
如季忆所料,华尔街“做空”邦美和本屋果然就是一次彻彻底底的陷阱。在邦美和本屋接到季忆让小崔发出的大量订单后,两家就开始联手搅弄交易市场,一来以为可以通过假象钓出想“做空”两家公司的幕后黑手;二来,他们这种大资本家好久没有割韭菜了,想收割一波。
可惜的是,季忆不但没有被他们钓出来,还跟在两家公司后面当影子狠狠地赚了一票大的。
有这笔钱,海外仓库的事情就能完全解决,公司亏本十年员工都饿不死。
季忆让小崔在近处一家老北京火锅定了位,请所有同事晚上去涮羊肉。
今天下班大家也比较整齐,七八个人拥着老板一起走出公司。大家都在兴奋地讨论着他们今天又做了几单生意,能挣多少。
季忆走在他们中间,听着这些年轻人的欢声笑语,心境竟然也好起来了。多好呀,都朝气蓬勃,都对未来充满期待。
他微笑着听着他们的互相打趣和对以后的憧憬,被他们的言谈嬉笑所感染,他想,如果真的能从这次的腥风血雨中存活下来,自己一定能给他们一个想要的未来。
市中心摩登大厦下的街道车水马龙,光似白昼又比白昼更多色彩,艳丽异常。身在其中,仿若置身于百变又多彩的万花筒中,让人心之向往又不知归途何处。
一行人说说笑笑地往火锅店走,街角转弯处突然窜出来一个人影。
众人都吓了一跳,定睛一看,来人穿的一身休闲,从上到下价值不菲。人也长得不错,五官端正好看,有几分凌厉的帅气。
“季总。”男人一开口就是一阵的阴阳怪气。
季忆眯着眼打量了眼前的人几秒,然后微微一笑:“你是瞿青。”
瞿青眉心微蹙却勾着意味深长的笑:“我还以为,你对他相当信任。”显然他以为季忆是调查过岑煊,才知道他的存在。
季忆也不解释,顺着他的话道:“信任,所以要做好为他战斗的准备。”
这话一出,瞿青脸都黑了。
小崔眼力劲好,立刻招呼其他同事先往对角的火锅店走。
人走后,季忆才鄙夷地瞥向瞿青,“瞿少爷,你知道岑阿姨和你爸结婚之后,你该怎么称呼岑煊吧?”他讥讽一笑,“您可真是给我开眼了。”
瞿青压住气,哼笑一声,看似并不在意季忆的嘲讽:“又不是亲的。”
季忆笑出声:“瞿大少爷,你这么自说自话,有把我岑大哥放在眼里吗?”
“你……”
“岑煊费劲儿地从大京城跑到淮城来,你可别说他是来给你们看婚房的。”季忆说着便撞开瞿青往人行道走去。
瞿青呆在原地,心情差到极点。他原本是来警告季忆的,现在反倒是被狠狠踢了一脚。
季忆大步穿过斑马线,走到对角的火锅店却没有立刻进去。他拿出手机毫不犹豫地给杨煜桁拨了个电话,对面似乎早料到他会打电话过来,秒接。
季忆往四下警惕地扫过一眼并没有发现可疑的车辆。他顿了下才道:“你失算了,他不经打。”
杨煜桁隔了一秒,低低道:“他还能年轻,的确不经打,但是他这种大少爷会造啊。”
“呵。”季忆抬眸,难掩怒意。
杨煜桁:“没关系,到时候无论你需要什么帮助,都可以来找我,我不需要任何回报。”
“别说我不会找你,就算我真的找你,你有脸要回报?你还欠我四千多万。”
杨煜桁轻笑:“对,你说得都对。不过四千多万现在对季总来说应该也不算什么。季总一出手,死了多少资本家啊。”
“太可惜了,你没死。”
“我没他们那么蠢。”
季忆垂眼看着地面,意味深长:“你别太自信,说不定哪天,我就把你杨家吃个干干净净。”
“你要吗?你要的话,我现在就把杨家当聘礼送给你。”
杨煜桁说得太理所当然,以至于季忆一下都没琢磨过来。
等他清醒的时候已经晚了,但还是补上一句:“放你妈的屁!”然后挂断这通不知谁输谁赢的电话。
季忆说不出心里什么滋味,他不知道自己现在对杨煜桁是余情未了还是旧情复燃。总之,他越来越无法抗拒杨煜桁霸道的靠近。
以前是他做杨煜桁的舔狗,现在位置好像换了过来。
这也算是一种报复吗?
他倒是希望自己只是在报复,可惜他心里清楚这不是报复的快感,而是虚荣的。
季忆叹息一声,恨自己感情经历只此一段,经不起撩拨。
除了季忆有心事,大家都玩得很开心,海吃海喝,酊大醉后,季忆把岑煊拉到一边,将瞿青来淮城的事说了。
岑煊的反应比他想象得要平静得多。他看上去并不在乎瞿青来没来找他,他更在意的是季忆的态度。
“那天在机场你是不是看到我和杨煜桁了?”岑煊问。
季忆挑眉。
岑煊说要去洗手间时他没怀疑。他当时坐上副驾,随意瞥了眼后视镜就看到岑煊绕过人群走向一辆车。至于为什么知道是杨煜桁,还得靠现在手机相机的像素——拍照放大就知道是谁了。
“杨煜桁真了解你。”岑煊既觉得有趣又甚是无奈。
季忆看似不经意地问道:“他说什么?”
“说你即使看到我上了他的车,你也不会说出来。”
季忆点点头:“是,他了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