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煜桁那天未能得逞跟着季忆去他家。
也没能把季忆绑回去——大厦外有一辆警车停在那儿,是过来询问他那次车祸的事情。
他望向季忆,季忆也正好递过来一个嘲讽的眼神。
从警局出来后,他先去附近家纺店买了一床被子,然后驱车去往青林园,到目的地时,天色将晚。
这小区是前几年新建的,离市中心不愿,环境也不错,房价一直高居不下。
杨煜桁拎着高级鹅绒被站在他702室的门口,忐忑不安地按下了门铃。
他不知道季忆有没有骗他。
但不管这个地址是不是真的,他都很难平静去面对。如果不是真的,那就是季忆对他的态度还是如之前那样嫌恶;反之地址是真的,是不是就说明他那比钢铁还要硬的心已经开始动摇。
房门被打开,杨煜桁屏息凝神。
季忆站在门内,毫不意外地看着满是惊喜的杨煜桁。
看到实实在在站在自己面前,还穿着睡衣的季忆,杨煜桁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兴奋之情:“你真住这儿?”
季忆先横他一眼,才悠悠瞥向他手上东西,蹙眉道:“你带被子来做什么?”
“住啊。”杨煜桁不要脸地从季忆身侧挤进去,“我明天就让简飞把北城的东西都送过来。”
杨煜桁话音落,人已经走到鞋柜那儿,才想问要不要换拖鞋,就看见鞋柜旁有一双锃亮的皮鞋。
这双鞋太正式,不是季忆喜欢穿得款,而且太贵,季忆之前买不起。
杨煜桁的笑的瞬间消失,他回头问季忆:“这是你新买的?”
“不是。”季忆如实回答。
“那……”
未等杨煜桁问出话,浴室的方向便传来听着并不陌生的声音:“季忆,洗发水被我洗没了,我等……”
声音戛然而止,那人站在客厅和玄关处的杨煜桁面面相觑。
杨煜桁气不打一处来,侧首拉着从他身边经过的季忆:“他怎么在这?”
季忆眉棱一挑,满不在乎:“我的新室友。”
“什……”杨煜桁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和他?你们今天才第一次见面!”
这火气又上来了,他就觉得下午那会儿这两人眉来眼去的不对劲。他气得口不择言:“这才从我眼皮子底下消失多久啊,就勾搭上了。”
“不是的杨总……”岑煊想解释。
可杨煜桁一点都不想听他茶里茶气的话,直接打断他:“有你说话的份?”
岑煊被这么一吼,脸色也沉了下去。
季忆从杨煜桁身边走过去,声音微沉:“最没资格说话的是你。”
杨煜桁:“你帮他?你……”
“杨总,虽然不想打击你,但我认识季忆比你早,我十岁就在季家和季忆睡一张床了,”他好笑地看着杨煜桁,“你呢?”
杨煜桁像被一棒槌打懵了。
季忆:“岑大哥,你先去休息。”
岑煊为季忆不平,憋了一肚子火,但季忆已经发话,他也不好插手只能先回客房。
季忆的客厅装饰得像个校图书馆,右边墙面基本都打上了书橱,左边放着一张又长又宽的木质大桌。他走过去,拉开两张椅子,道:“坐。”
杨煜桁现在没脾气,虽然自己事先不知道什么情况,但他刚才的确没问清楚声音就超大的。
他乖乖走过去,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坐在班主任的面前。
季忆拎起桌上的水壶给他倒了一杯水。今天的季忆特别冷静:“我上小学的时候就认识岑大哥了,而且关系一直不错。直到他离开淮城,我们才失去联系。”
他边说也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慢悠悠道:“这次能遇见纯属意外,没有当场相认,是怕之后的计划被林麦起疑。”
“你在和我解释?”杨煜桁问。
季忆:“有什么不对吗?”
杨煜桁方才还满身醋味,一下就被洗得芳香四溢:“没有不对,就是一时没习惯。”
季忆听他言语看他表情,没忍住笑出声来:“杨煜桁,你不是以为我在乎你才和你解释的吧。”
杨煜桁表情微微一滞。
“你也太自作多情了。”他闭了闭眼,嘲讽技能拉满,显得特别嫌弃,“就你这醋味,我怕你回头公报私仇,耽误我正事。”
杨煜桁挑眉:“死鸭子嘴硬,不和你计较。”
季忆脸色一变,声音突然沉下去:“好了,该说的已经说了,你可以滚了。”
杨煜桁:“我被子都打包过来了,你让我走?”
“只有两个卧室,我想岑大哥不会愿意和你睡一张床。”
“那就让他滚。”杨煜桁语气特冲,但是说完又觉得哪里不对,于是补充道,“我和你一个屋。”
“那你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