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儿在当时的商界闹得挺大,那公司老总也不是没找过季家。
可季忆是以季昀峰的名义购入的,完全没问题。季家也只是在口头上教育了几句。
就季忆这脑子,他想利用这187万股吃下维尔多亚,只是时间问题。
“187万股,你打算怎么翻?”杨煜桁问。
季忆盯了他一会儿,犹豫了下才道:“阿尔克这次拿的冠军不干净,我手上有证据,放出去阿尔克必死。我可以把这个消息卖给闫石标。”
阿尔克就是他们这次联赛的冠军。
也是季忆那几天最关注的球队之一。
杨煜桁相信了,但他有点看不懂:“你把阿尔克作弊的消息卖给闫石标,以拿到更多的维尔多亚的股份,然后再吃掉维尔多亚?你傻还是闫石标傻?”
“我没想着吃维尔多亚。”季忆道,“我只想要钱。”
杨煜桁眉头一紧,察觉到不对。季忆想要钱不会用这么迂回的方式,只会用“绝地求生”的办法一次到位。
心里这么想着,他余光打量了一眼林麦。
季忆:“我当初看联赛就觉得不对劲,所以在阿尔克爆种之前就用所有的钱买下阿尔克的538万股。”
说起自己的杰作,季忆的眼里闪着光:“你知道阿尔克的股当时有多便宜吗?才1.2美金一股。阿尔克爆冷拿下冠军后,股价疯了似地涨,翻了几番,现在都挂着4.1美金一股。”说到这,他自信地笑道,“你算算,我赚了多少。”
杨煜桁:“1559万美金。”他边回答季忆,边用余光扫视林麦。
他眼里贪婪的光,那么熟悉。
对绝大部分人——包括以前的他来说,1559万美金真是一个叫人瞠目结舌的数字。
但对现在的他,和所有每时每分都在和金融打交道的人来说,这也只不过是个数字。
“将近1600万美金。”季忆笑笑,继续兴奋地说着,“不过我担心夜长梦多,怕阿尔克的丑闻被爆出来,所以把他家的股全卖了。”
“然后用800万美金买下相对比较稳的维尔多亚的187万股。他们这次输掉比赛股价降了一些,但没关系,我相信后面还会涨起来。”
季忆:“如果我再把阿尔克的消息告诉闫石标,可想而知,我能得到多少的财富。”他说着顿住,回首看着杨煜桁,“所以,我为什么不做?”
杨煜桁直截了当地给他泼冷水:“你以为你能躲过闫石标?哪个大资本不喝血不吃肉,你拿走他那么多钱,他能让你全身而退?你当他活菩萨呢!况且阿尔克也不是省油的灯!”他边说边指着季忆道,“你现在最好赶紧把维尔多亚的股票给清掉,不要和他们沾上一点关系,否则死都不知道怎么死!”
季忆觉得好笑,歪着脑袋瞪他:“我讲这么多你听不懂是不是,这么多钱!钱!你凭什么要我放弃?你有什么资格叫我收手!”
他最后一句几乎是吼出来的。
还未等杨煜桁和他论理,旁边林麦突然插话:“我有个办法。”
两人同时看向林麦。
林麦继续道:“这个项目可以交给专业人士打理。倘若后面没有人找麻烦,那季先生就可以持有维尔多亚的股票;如果后续出了问题,可以立刻切断代理人和季先生的联系,那群人也找不到季先生。”
季忆和杨煜桁对视一眼后才道:“这和普通的基金期货不一样,有很大的风险,也要有足够的操盘能力,不好找经理人。”
“我有认识的。”林麦道,“如果二位需要,找个时间见一面。”
“好!”
“不用。”
杨煜桁和季忆几乎同时答了话。
杨煜桁转头瞪着季忆,语气是不容忤逆的命令:“听我的。”
季忆气呼呼地背过身,没有再反对。
见状,林麦便道:“那行,等我朋友有时间,我就约见二位。”他顿了下又道,“我直接和季忆说吗?”
“通知我就可以。”杨煜桁说着转头又对季忆道, “你先去找简飞,我和林总单独聊聊。”
他这掌控力和说话的语气分明就是把季忆当做他情人在对待。
季忆也不戳破反而很配合,怒气冲冲地离开了办公室。
等门被甩上,杨煜桁才问道:“林总是什么时候知道我和季忆关系的?”
林麦假意愣了下。
这是必要的,以显示他并未把他们的关系的太放在心上,今天发生的一切也不是自己的安排。
等这做作的一秒惊讶过后,他才哎了一声,解释道:“就今天杨总一直打电话给季先生,我觉得他工作时间哪里来这么多事就找他问问是不是有什么困难。他说是他室友。后来我又看到那张白纸,觉得诧异,就和他聊起金融来,这才知道他这身价比我还高竟然还在给我打工。”
他停顿了下,继续道:“我和他的正聊着呢,底下就打电话说您来了。”
“就这样?”
“就这样。”
杨煜桁半信半疑地点点头:“我会让助理联系你,改天见。”
“好的杨总。”
杨煜桁说完就大步离开,走出办公室时,简飞已经带着季忆走到电梯那儿。两人往他的方向看了眼,显然是在等他。
三人面无表情,沉默地走出这栋大厦上了车。
坐上副驾驶的季忆这才靠着椅背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杨煜桁见他坐在副驾驶,便把简飞赶到后座,自己做驾驶员。他上车第一件事就是替季忆把安全带锁好。
季忆一点都不想动弹,随他表现。等车子启动,他才闭着眼淡淡道:“你脚能开车吗?”
“试试吧。”
季忆淡笑一声,只是一个副驾而已都非要这么硬来。
他没把这话说出来,而是把话题转到正事上:“你知道我在撒谎演戏。”他不是在问,而是在陈述。
“嗯。”杨煜桁启动车子。
季忆的嘴角始终挂着很淡然又似乎看透一切的笑。他想,按着通俗的剧情,这个时候他是不是应该问一句,你为什么要帮我。
可这种愚蠢的问题他不想问,因为他知道杨煜桁的答案。
与其问出这些答案无聊至极的问题,不如给他一点实惠的也算撇清个关系:“事情成了,你要赵家还是周家,随你,算是这次帮忙演戏的答礼。”
“林麦和这两家有什么关系?”
季忆说的话让杨煜桁生气,可是他现在不想和他发生争吵。今天只是一场戏,谁知道吵完之后这家伙会不会真甩手就走。
季忆不知杨煜桁心里在算计什么,仍旧闭着眼回答他的问题:“他哥有个货运公司,进出口走的海运空运都走。赵家生产的电阻需要一种R膏,用来使电阻达到目标阻值。这种膏目前以国内生产能力还达不到最高水准,国际上也只有三四个大厂的产品符合标准,所以赵家这东西都是固定向两家公司进口的,而走得就是林麦他哥公司的海运。”
“你想阻断赵家的原料进口?”
季忆没有立刻回应他,迟疑了会儿道:“不止。”
杨煜桁知道他不愿多说,便不再多问,转而道:“阿尔克和维尔多亚的事,是真的?”
“当然,不过有一点我没告诉林麦。”
“什么?”
“阿尔克的股份我还留了三百多万股价值一千多万美金。维尔多亚的股份也不是我买的,而是我用阿尔克的股份置换的。”
杨煜桁蹙眉:“谁这么傻,跟你置换一家随时会爆掉的俱乐部股份……”他说着突然发现不对,猛然望向季忆,“要垮掉的不是阿尔克,而是维尔多亚。”
季忆深吸一口气,忽然睁开亮堂堂的双眼望着前方的路,既淡漠又充满遐想地:“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