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二那年,季忆转学到新学校,姚家为了和季家拉近关系,把年龄相仿的姚松也送了过来。
他不知道姚家给这个最小的孙子下了什么命令,姚松和他同班后几乎每天都粘着他讨好他。
出于好意,季忆告诉姚松自己在季家算不上什么,也说不上话,让他不要做多余的事情。他当时只是不希望姚松像尾巴似得拖在自己身后,但可能在姚松觉得是身为季家小少爷的他看不上姚家。
那之后姚松的确没有再像以前那样整天绕在他身边,他像变了一个人,脾气暴躁行为嚣张,对季忆的态度三百六十度大转变。
他不把季忆放在眼里,甚至处处和他作对,但碍于季家也不敢做什么。
直到一次不算意外的意外。
那天周五,季家搞了个晚宴姚家也在被邀请之列。姚家派车来接姚松就顺带把季忆给捎上。
路程过一半时,姚松说要去同学家拿个东西,让司机按着他的指路开车。司机也没多想,姚松指哪里他就往哪里开。十几分钟后,车子开到一片荒野司机才警觉不对。
姚松说要和季忆说些话,让司机下车。司机也不敢不听,他拿的是姚家的钱不是季家的。
等司机走远后,他突然从口袋掏出一把刀抵在季忆的脖子上。
季忆已经忘记当时怎么想的,唯一记得的是他并不害怕,他不觉得姚松敢伤害自己。但刀子和皮肤相抵时冰冷的触感还是在警告他自己出于一个相对危险的处境。
果然姚松提出的要求让他不敢置信。
他当然选择拒绝。
姚松想强来,季忆反抗,但当时的他并不是姚松的对手,更何况对方手上还有一把刀。
就是在这个时候,杨煜桁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动作迅速利落地把姚松从车里拖了出去。
季忆只看到他那张凶神恶煞的脸,紧接着就听到姚松撕裂喉咙的惨叫。等他整理好衣服出去时,那把水果刀已经插在姚松的右手臂上。
他不知道自己是惊得还是怕得怔在那好一会儿,明明还算凉爽的天气他脑门上却全是汗。
杨煜桁满脸的戾气,他拽着拳头立在姚松的身前似乎还想动手。
要不是司机听到惨叫声赶回来,姚松废掉的恐怕不只是右手臂。
这件事闹得挺大,学校要处理杨煜桁,季忆想替他解释清楚他也不准,唯一的要求就是以后不准和姚松再有来往。
他后来也的确没有再和姚松有来往。因为他把事情经过告诉爷爷和小叔后,姚家就安排姚松转学了。
“叮。”
二维码扫描成功的声音将季忆从回忆中拉扯回来。
最后一点资产都用来买药了。
季忆暗暗叹了声,拿着缴费单去拿药。
杨煜桁右小腿绑着石膏撑着拐杖跟在季忆的后边。
季忆从窗口拿完药转身嘴差点碰到他的——一如当年的姚松一样真是令人生厌的狗尾巴草。
杨煜桁看得见他的讨厌,但并不在乎,他伸手去接他的药袋子:“给我,我来拿。”
季忆没有递给他,反而垂下手问:“杨煜桁,你这么做有什么意义?”
“复合。”
“可能吗?”
“不是可能,是一定。”他目光灼灼地望着他的眼睛,坚定得让人动容。
季忆也有些愣住,他这是抱着势在必得的一腔热情,而不只是试一试的态度。
他深吸一口气又叹出来:“你知不知道你这已经构成骚扰了。”
“追老婆,不算。”
季忆白眼一翻,他脸皮还真是厚得和城墙的青砖差不多:“在你做了那么多对不起我的事情后,你为什么还这么自信?在你眼里我是傻子还是缺心眼啊。你能不能离我远点?”
“如果离你远点的理由是正确的存在的,我会听你的话。可你现在因为一个误会恨我讨厌我,我不服气。”
季忆蹙眉:“误会?你觉得季家的事是误会?你好大的口气啊杨煜桁。”
“你知道我不是敢做不敢当的人。”杨煜桁收起嬉皮笑脸,严肃而郑重地对季忆道,“我发誓,优盘有木马的事情我真的不知道。”
季忆:“但季家一出事你就出国,带着四千万销声匿迹七年,你要我相信你可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