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来越多的点赞与评论,不少声称和常屿青是初高中的校友纷纷出来爆料,有好的也有坏的,有真的也有假的,但她依旧觉得那不足以拼凑出千分之一的他。
她没有意外常屿青的‘一夜成名’,或是在她的潜意识里,他的被发现,被追捧,都是一种必然。
就像她的放弃一样。
姜釉白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没有再往下刷帖子,甚至连于栀极力推荐的那个幕后花絮,所谓常屿青拒绝追捧者,自爆有暗恋对象的视频也没有点开。
或许只有她明白,那场压轴的演唱,是他委婉而热烈的告白。可若是明明知晓心意而避而不拒,是不是一场掩耳盗铃的辜负真心?
都说辜负真心的人当吞一万根银针,姜釉白必然不信这种说法,不然世间那么多薄情人怎还好好存活于世,但她不愿,也不能去碰那些本不属于她的东西。
她将手机归还,坐回书桌前,随着书本的翻动,所有杂念在顷刻间彻底清除。
她太明白她想要改命的唯一途径,决不是靠一个少年的真心,而是她此刻手下的无数枯燥内容,这才是能让她看到希望的真正曙光。
笔尖的沙沙声不断从帘内传出,混着姑娘们均匀的呼吸声,一并飘向远方。
搬弄完所有乐器的常屿青,临近一点才上了楼。
空荡的屋内只开了一盏台灯。
书页翻动,以往只觉复杂繁琐的公式,似乎也不显那么乏味。
他知道,那才是靠近她的最有效路径。
*
病房内的姜釉白将两人的讲述一一整合,迅速在便签上写下:
【所以即便是暂时没在一起,她们依旧在不停靠近。】
那是打姜釉白失踪之后,于栀难得心平气和与常屿青将完整的告白线讲完,配上之前笔记本的内容,那段懵懂青涩的感情似在她眼前重新过了一遍。
她说不上来到底是一种什么感觉,只在听到常屿青说做家人的时候,心狠狠地抽离了一下。
她重新翻阅着笔记本。
在姜釉白与常屿青真正在一起后的生活里,姜釉白所反复提到的一个词即为家人,可见在姜釉白的内心深处早就被这句话所触动,所以即便那时候她们暂时没在一起,可她们依旧在不停靠近着。
他的瞩目是必然,她的拒绝是必然,她们的相爱是必然。
她紧紧捏住手中的笔,只写了一句话的便签怎么都没有了下续。
坐在对面的常屿青还在认真翻弄着文献,似乎在为明天的复出直播而做准备。一直在叽叽喳喳叙说往事的于栀,似乎率先瞧出了端倪,起身凑近望了几眼,在看到便签上写到的“她们”时,不觉出了神。
病房内静悄悄的,心思迥异的三人就那么待在原处,不知什么时候站在门外的程俊,轻叩了两下房门,然后笑嘻嘻走了进来。
“是不是知道我回来了,所以不讲了?”
于栀回过神,瞪了他一眼,又问了两句那高中女生的情况,就拉着程俊走出了病房。
她心不在焉走在前,程俊就跟在后,等到了该转弯的时候,于栀仍沉着张脸朝前走去。
“你是打算卷死我们?”
于栀愕然回头,只见程俊指了指走廊上空的电子表:“现在是北京时间的二十一点二十八分三十七秒,你就是一心想要回去上早班,最早提前两三个点就行,没必要提前一个小夜班吧。”
程俊在后一调侃,于栀这才发现自己竟然又朝妇产科走去,于是愤愤折回身,一进电梯就再次陷入沉思。
“怎么了,一晚上都心不在焉的,是不是因为提到了初恋小群群?”
程俊冷不丁一问,于栀重新抬起头来。
“你怎么知道小群群的存在?”
关于那段近乎于白月光的恋情,于栀很少与人透露结果与经过,程俊能够知道的唯一可能,就是他其实早就回来了。
“程俊,你偷听!”她有些反应过来,临出电梯一连骂了他两声卑鄙。
程俊有些委屈说道:“我可没偷听,是你在讲述到小群群的时候,语调都不自觉拔高了几个度,我坐在外面想装作没听见都难。”却还是帮她开了车门。
于栀坐进副驾:“你既然都回来了,为什么不直接进来?”
“我一个外人进去听你们回忆往事,不尴尬吗,你不尴尬,姜釉白她们也会觉得尴尬吧。”程俊上了车,就打算先送于栀回家,谁知车子刚驶出停车场,胳膊就被猛地一扯。
“祖宗咱开的是汽车,不是碰碰车,会出人命的。”
可身旁的于栀就跟完全没听到他的声音般,只是有些激动不停重复着:“外人,她们,外人,她们……”
片刻,她猛然抬头,惊呼道:“程俊,只有外人才会说她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