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栗栎木木质坚硬，常用来建造房屋与家具，结实耐用。若说是要做一些精致的雕刻摆件，坚硬就成了缺点，反而要用柔软的灰灰楼木，可塑性强，易于雕刻。

格林医生这么了解，还是因为年轻时做过不少。给心爱的女孩子送一件亲手雕刻的精美木雕，在当时可流行了。

站在门口片刻，希巴拉克居然毫无察觉。格林医生走近，见他神情专注，小刀一划，用力过猛，又是中途而废。身边放了好几个类似的失败品。

“格林医生，你怎么走路没声？差点儿吓我一跳！”

要不是察觉到光线变暗，希巴拉克根本毫无印象。

“谁要吓你，老头子我正常走路。倒是你，一个人闷在屋子里，在做木雕？”

看着一大堆失败品，希巴拉克长叹一声：“是啊，但是我没一点儿雕刻天赋。做了好几天，每次都失败了。”

“你算是遇对人了，老头子年轻时，可是村子里数一数二的巧手匠。无论是什么植物动物，甚至是人像，样样都能雕得栩栩如生。有我的指导，保证收到木雕的姑娘喜欢得不得了。”

格林医生眉飞色舞起来。

希巴拉克惊喜道：“真的吗，那太好了。不过，不是送给姑娘的。我是要送给奥奇坎。”

听到这个有点儿生疏的名字，格林医生思来想去，村子里没一个叫奥奇坎的姑娘啊，也不像是姑娘家的名字。立即反应过来，不就是霍尔家的小子，那个半龙。

什么？！小子？

“他很在意别人的目光，要是有个面具遮挡。说不定，就愿意和大家一起参加庆典了。可我实在是做不好。”

格林医生虚惊一场，道：“原来是这样。白栗栎木本就不适合来做雕刻，我给你拿灰灰楼木和刻刀来吧。”

“后天就是庆典了，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

希巴拉克却丧气起来，手指上布满细小的伤口，还会影响雕刻速度。

“都说了，老头子给你指导。有什么办不成的，就算你是个笨蛋，明天也保证能完工！”

在格林医生的指导下，又换了合适的工具，希巴拉克熬了个通宵，总算完成了。经过打磨，再用格林医生调配出来的特殊药水浸泡后晾干，就能使用了。

奥奇坎照往常等待希巴拉克，迟迟不来。这几天两人相处的时间越来越短，希巴拉克总说还有事要提前回去，也不解释到底是去做什么。

索性就寻到了希巴拉克的屋子，站在窗外，见希巴拉克眼下乌青，睡得正香。

不是故意放鸽子，是有事耽搁了。

得到答案，奥奇坎悬着的心才放下。正要离去之际，注意到桌上的透明罐子里泡着什么。奥奇坎趁着无人，实在有些好奇，翻了进去，仔细去看——

一个木质的面具，正好能遮住他额头、脸颊上的痕迹。

“呀，惊喜被提前发现了啊。”

希巴拉克揉着眼睛，头发蓬乱，即使是熟睡，他也依然保持警觉。更何况，奥奇坎根本没有故意隐藏踪迹。

“是给我的？你亲手做的吗？”

奥奇坎看见了他手指上细小的密密麻麻的伤口。

“害，都是我之前用错了工具。后面换了刻刀，一晚上就做好了。这是我第一次刻的，很厉害吧？”

希巴拉克一点儿也不在意，更希望他的注意力放在面具上。

“嗯，很厉害。”

奥奇坎走到床边，拿起他满是伤痕的手指放在嘴里，想用唾液来帮助伤口愈合。

手指猝不及防被含进温暖柔暖的口中，希巴拉克被吓了一跳，就像上次被人舔舐伤口。即使知道这样做有好处，依然觉得好奇怪。

奥奇坎握住他的手不放，认真地将每个细小的伤口全都舔过。

如坐针毡的希巴拉克终于等到他松了口，收回手，手上还残留着刚才湿热的触感。

“很讨厌吧？对不起，你要是不喜欢我就……”

希巴拉克打断：“没，没有。就是，就是……”

不能说很奇怪，但希巴拉克一时间找不出其他词来形容。

“就是很痒？对，我最怕痒了。”

“痒？”奥奇坎思索：“我自己舔舐伤口，只觉得痛，从来不觉得痒。嗯，我知道了，下次注意。”

奥奇坎走后，希巴拉克手上湿热又温暖的触感经久不散。明明很困，却又被奥奇坎影响得睡不着。

好不容易睡着之后，迷迷糊糊，听到格林医生叫醒他：

“不好了！快醒醒，希巴拉克。柯菲的母亲被魇住了，怎么叫也叫不醒。我去看过，不是普通的梦魇。”

希巴拉克头昏脑涨，听了瞬间清醒，问道：“你是说……”

“很可能还是恶龙的残念，上一次没有完全除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