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彻怒盯住他,咬牙切齿道:“那范公有何高见?”
“唯今可解之计便是,让三王姬摄政。”
数日的愤怒与忍耐在此刻达到最盛,“来人!将这大逆不道之人就地——”
紫影缓缓从殿门移了过来,方才人们嘴里议论的人就这么突然出现。
年轻的几人率先开口。
“拜见三王姬。”
其余众人纷纷俯首行礼,华彻腾地站起,气极,“拜见什么?给我把她贬为庶人!”
无人应他的话,华彻望向国舅,国舅这才怒喝了声,“怎么没人拦她?朝堂重地也是她能来的地方吗?!”
“国舅不必责怪守卫,守卫也是心系家国才放我进来。”华臻温和一笑。
他哼声,“你怎么有脸说这种话?所谓天象预言不过虚无缥缈,根本信不得,恐怕你是早有谋反之意,王上怎容你顺着杆子往上爬。”
华彻复又坐下,冷眼看她。
“你们误会了。”华臻从怀中拿出信封,“我来此地便是为了禀报一事。”
她将陈国金印展出,给周围臣子一一过目,“我知晓从前陈国与卫国之间多有不和,更有其吞卫传言扰得人心惶惶,卫国正值危难之际,我怎可袖手旁观,于是求得陈国修好书一封,保两国之间数年毋有战乱。”
“自此,陈齐之盟再不会有。”
“老臣,叩谢三王姬!三王姬乃卫国功臣!”范公已是涕泗横流,“如此,臣便是死也心安了啊!”
朝中喧闹声此起彼伏,多是赞叹华臻,华彻拍案而起,脸色涨红,“怎么可能……你是早有预谋……”
华臻却是去扶那范公,“范公何必寻死,换个主的事罢了。”
国舅指着华臻怒骂:“果真是造反的叛贼。”
范公抬眼望向华臻,颤巍道:“王姬虽有才干,但王上乃是正统继位,怎能说换便换?”
“自然是我想换便换。”华臻不复方才的云淡风轻,话语中沾上些冷厉。
“王上将国库悉数用来享乐,军中补给不足,何曾想过今日如何抵御外敌?”
“你不是说晋兵不会攻进来吗?你骗我!”华彻双拳紧握。
“自然不是晋兵,而是我华臻的部曲。”华臻眼神落到一旁内侍端的玉旒上,“晋楚皆想取你性命,我为保国本,只好大义灭亲。”
“你……”华彻颤着身子往后退,想叫身边的人护驾,却张不开口。
林威也没有半分要动的模样,范公说的不错,卫国的兵力怎可敌几方之围攻。
华霜终是按捺不住,不知从何处奔出,在殿上擒住国舅的胳臂,“舅公,您快想想办法啊。”
“王上不必担忧,”国舅思索片刻,对华臻冷笑道,“部曲?你能有多少部曲?你恐怕不知老夫手中还有精兵。”
“国舅不用急,斥候应当已在来的路上。”
话音未落,一士兵跪于殿前。
“报!王城外已被不明部曲包围,数量众多,西境旷野上也有疑兵。”
说罢,几支长剑已将华彻三人围成一圈。
华臻淡道:“还有何人要过去的?”
无人应声。
又是一士兵前来,“报!数万晋兵抵达城门!”
华臻拧眉,转头看他,“晋兵?”
“是,”士兵急道,“由一自称王太女的女子带阵,说若不交出王上,便踏平城门。”
华臻眼睫微闪。
华彻终是浑身瘫软,跌坐于地。
兴元二十四年,卫国国主华彻自请退位让贤,其三姊华臻同年继位,卫国百姓爱戴之。
华臻成为大启第一位女国君,这样的消息传遍整个大启,各诸侯国纷纷议论此人事迹,更有大肆加工传播者,一时之间,无有未听说过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