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茗觉得自己心思细腻了不少,急着找补:“我可不是说你没见识啊……”
“他跟南羲子关系如何?”
“不如何,”赵茗高声道,“自然比不得我跟南羲子,我俩可是过命的交情。”
华臻抬眼看赵茗的眼睛,郑重道:“我能信你么?”
华臻语中的肃然使赵茗错愕一瞬,“什、什么信不信?”
“我救过南羲子的命,若是找他帮忙,有我在,他必定会答应的。”她越说声音越发小起来,“要怎么做?”
话毕,华臻即刻转头跟期晚吩咐:“立刻把消息传给华彻,就说人在南羲子住处——”
她眼神猝而变得凌冽。
“致命伤,命将休矣。”
他必定要亲眼看到她死去才会罢休。
期晚神情肃穆,未发一词,却瞬而翻出车窗,很快不见了人影。
褚澜察觉到人翻身下车的声响,手中缰绳顿了顿,而后神情恢复自如。
赵茗睁大眼睛看着飘飞的车帘,久久回不过神,却看华臻仍冷静地翻阅手中卷轴时忍不住开口:“这是什么意思?卫王究竟是你什么人?你在他身边安插了线人?谁在南羲子住处啊?”
“谁命休矣了?”
“我们不正要去找南羲子吗?你该不会是要当面、当面刺杀卫王?”
赵茗眉头拧得极紧,脑子乱得跟浆糊一般:“这可是一国之君,你……你慎重罢。”
“一国之君怎么了?”华臻语气淡得如同清风拂过,“你不是也想当国君么?那你要杀的一国之君可不止一个。”
赵茗咬紧下嘴唇,终似下了决心:“我要怎么做?”
华臻视线从卷轴上移开,随意抬起眼,看见赵茗那副视死如归的面容笑出声:“玩笑罢了,不杀他。”
怎么能让他这么轻松地死?
赵茗握紧衣袖的指尖蓦地放开,松了口气,“吓死我了……”
“不杀华彻。”
“杀赵胜。”
素手阖上卷轴,清风吹开车帘,墨色发丝飞舞缠绕在锦帛上,如同抽刀后溅起的血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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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和的声音传进来,“到了。”
赵茗先行下车,腿软得险些从马凳上跌落,褚澜眼疾手快地扶了她一把,赵茗猛地将臂弯抽回来,客气对褚澜笑笑:“多谢。”
褚澜点头示意,目光越过赵茗放在华臻身上,而后略有些诧异,轻问:“期晚姑娘呢?”
“有些事要她去办。”
褚澜便也没再多问,只道:“阿真,我在十步外的小巷中等你们,有何事唤我便好。”
赵茗即刻拉着华臻走了,边走边道:“也不知道南羲子是否能一眼便认出我,若——”
刚走到府门阶边,大门蓦然打开。
“啊——”赵茗吸了一口凉气,拽着华臻就转了身,狼狈地带她蹲在了石狮后。
华臻将头埋下,“看到谁了?”
赵茗手有些发颤,低声说:“赵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