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她找了一个隐秘的地方挖了个坑,将方才得到的其中一两银子埋了进去。
若是以后爹还打娘的话,她便带着娘走,有了这笔钱,相信她们以后一定会过的很好的,无论怎样,总算是饿不死了。
而这边,顾蘅见大门被关上,四周再无别人,就握住了嬷嬷的手,温声道,“那日,你被顾玥打了一顿赶出来的事情,我已经听紫云说了,这段时间,你受苦了。”
紧接着,顾蘅话锋一转,“但是,现在时机已到,如今我想为姨娘之死澄清真相,我记得你之前就说过,那日姨娘出门,是因为收到一个纸条,那纸条的事情,可是真的?”
闻言,秦嬷嬷眼含热泪,重重点头,“当然是真的,若我有半句虚言,就叫我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听她发的誓这么重,顾蘅心知她绝对没有说谎,心下稍安,“你别急,我相信你,只是那纸条的内容你可看过?还有,那纸条如今可还保存着?”
秦嬷嬷点了点头,“我看过,虽然我识得的字不多,但那纸条上的我还是能看懂,那日,纸条上写,让姨娘在正午一刻去樊楼雅间喝茶,对方说有关于小姐您身世的线索,姨娘看完之后,就将纸条扔进了火盆里,急匆匆的出了门。”
说到这里,秦嬷嬷眼中浮现了一抹庆幸,“好在那火盆已经快灭了,姨娘走的匆忙也没注意看,我就将那纸条从盆里抢了出来,虽然被火燎了一个角,但是字迹都还留着。”
听到这话,顾蘅激动无比,“那纸条你现在还留着吗?可有带在身上?”
秦嬷嬷摇了摇头,“这纸条我始终觉得很重要,带在身上不安全,就放在了我睡觉那屋右边墙面的一个砖缝里,如果我的房间后来没人动的话,那东西应该还在。”
闻言,顾蘅立马站起身来,“嬷嬷,多谢你了,三日后,郡守会来县里,到时候父亲会在人多的地方搭一个戏台子,邀请一些名角上去唱戏,等他们唱完后,我会拿着这铁证去当众揭发秦柔和顾玥的罪行,你可愿帮我?”
听到这话,秦嬷嬷也激动的老泪纵横,“当然,姨娘待我那么好,二小姐您又是我的救命恩人,我自然会帮忙!”
“好,那还要麻烦你在这继续呆一段时间,三天后,我会派人来接你,可好?”
秦嬷嬷点了点头,随后拍了拍顾蘅的手,担忧道,“当然可以!我这边一切都好,一定会配合您的,倒是您可要小心了啊,这秦氏不仅是顾府的主母,她的娘家更是咱们县里的首富,恐怕很难扳倒。”
顾蘅心知她说的都是实话,秦嬷嬷是真心实意为她考虑的,这条路,的确艰险无比。
但最后,她还是神情郑重的点头,“我知道,但我本来应该是一个孤女,说不定一岁的时候,就应该死在那悬崖脚下了,是姨娘救了我,养大我,如今就算再难,我也不会让她死的不明不白。”
这边的情况已经了解的差不多了,她便准备要走了,推开门的那一刻,她回过头,真心实意的道谢,“嬷嬷,谢谢你。 ”
离开后,顾蘅和阿徵没有逗留,立刻便踏上了回府的路,许是来的时候骑的太快被顾蘅说了,阿徵这次倒是骑的很慢。
只是顾蘅心中有事,并没有注意到这些细节,下意识的,她还是环住了阿徵的腰,将脑袋靠在他的背上,默默的闭上了眼睛。
这一刻,她什么都不想去想,只想安安静静呆着。
*
回府后,顾蘅直奔院子。
秦嬷嬷和紫云都是她身边贴身侍奉的人,两人住的是一间屋子,此刻,她在秦嬷嬷所说的那个地方不断摸索,果然摸到了一处缝隙。
将缝隙里的东西拿出来,赫然是一张纸条,打开后,里面写着“正午一刻,樊楼雅间一叙,事关顾蘅身世。”
看见这张破破烂烂的纸条时,顾蘅心中压抑多日的委屈终于爆发。
这字迹虽然故意被写的歪歪扭扭,可还是一眼就看得出来,是顾玥写的。
她都看得出来,难道姨娘都看不出来吗?
只是姨娘关心则乱,自愿中了她们的圈套!
这一刻,顾蘅没有出声,只是一眨眼,眼泪就掉下来,滴落在纸条上。
生怕泪水将纸上的字迹晕开,她又连忙伸手去擦。
紫云站在一旁,手足无措的看着自家小姐,想递一张帕子过去给她擦擦眼泪,却又不敢上前打扰。
下一秒,阿徵伸手,接住了她滑落的泪水。
紧接着,他小心翼翼的捧住她的脸,将她的泪一点点拭去。
“别怕,我在这,你想哭便哭便吧。”
闻言,顾蘅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了起来,“都是因为我,姨娘是因我而死的,若是不是因为她爱我,想为我找到真正的爹娘,又怎么会出门,怎么会撞上流寇!”
“这件事的确怪给她送纸条的人,可是也怪我啊,若是没有我,要是我一开始就不存在,姨娘就不会出事,不会去世了!爹说的对,我是灾星,是我害了她!”
见她哭的如此伤心,阿徵觉得自己的心脏也一抽一抽的疼。
下意识的,他将她环在自己怀里,一下一下的为她轻拍着后背,“没事了,这不怪你,真的。”
被抱进怀里的那一刻,顾蘅终于寻到了依靠,哪怕这依靠是暂时的,她也短暂沉沦在其中了。
“阿徵,我要为姨娘报仇,我要害她的人声败名裂,我要她们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