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略望向俸承让的眼睛,发现俸承让也在盯着他看,并且神情之中有说不出的意味。
‘你为什么要帮他?’
俸承让不露声色的传话又一次进入曲略耳朵。
想来,当时付冬棠过来找他的时候被俸承让尽收眼底,以至于俸承让现在看着脸色不是很好,也不知是不是跑步后的原因。
“有条件的。”他解释。
结果在身边不明所以的秦颂临完全搞不懂曲略干嘛突然说这个,结合上下文。
他自以为地恍然大悟道:“让哥给你拿第一,你还想有条件?”
“什么让哥?”曲略皱眉去看秦颂临。
秦颂临昂起下巴:“俸承让和大哥的结合。”
曲略:“……”
这里人多眼杂不好在此多说,曲略随便对秦颂临敷衍道:“我有事要跟俸承让谈,你滚一边玩去。”
“哦。”秦颂临没多想,慢慢从屁股口袋摸出一包烟:“你俩中午不吃饭了?”
“一会儿。”
“OK。”秦颂临比了个手势:“那我先去旁边抽一根,太久没抽,我可难受了。”
两边人走向的地方不同,秦颂临往空教室去,而曲略两人则是往上次废弃的那边走。
就算还没到那里,见周围人开始变少俸承让就主动开口:“你大可不必助他。”
“有条件。”曲略还是重复这句话。
“曲略。”俸承让突然停下来,“他没有你想得那么简单。”
曲略双手插兜一个点头:“我知道。他人不算多正,但是那只东西等不了这么久,我不是为了他,而是为了不让那只邪祟壮大。要是它榨干付冬棠,还会寻找其余的目标。”
“是。”俸承让说:“但那对你没有任何威胁,还是那句话,你大可不必助他,他对你的伤害远不及于此。”
听见俸承让说的话,曲略头一回觉得俸承让有些陌生。
令他陌生。
回想起俸承让的身份,他了然一笑:“你们捉妖师都是这样吗?”
见俸承让只是盯着半天不说话,曲略认为气氛稍微紧张,便主动缓解氛围。
“难不成那只鬼还是你拉来的龙套啊?”说完顺便还尬笑了两声。
没想到说完之后,好像气氛更加压沉了。就算从俸承让表情上看不出什么,但俸承让神色闪过一丝的波动不假,不过曲略也没有对眼神的闪动过于瞎想。
一只鸟在耳边叽叽喳喳了几下,面无表情的俸承让总算松口。他无声叹口气说:“那只邪祟名唤五尸娘,早时分成五副身体,虽说是分身,可每副身体都生出自己的意识。一身消灭后,所产生的怨气便被另外几副身体所吸收,以此类推。”
他说完还要看看曲略的表情。
曲略一只手摩挲下巴,似乎真的钻研进去了:“然后呢?”
“这是最后一副,当它彻底拥有皮肉,往往会很强大。”为曲略解释完有关这只邪祟的事情,他沉默几秒又说:“其实我不想让你参与进这件事,太过于危险,你体弱,受不了。”
“。。。”
曲略头一歪,半眯眼打量俸承让,语气里全是不服气:“谁体弱呢?”
俸承让很诚实:“你。”
看着俸承让不苟言笑说出这些令人心寒的话,曲略没有兴趣再争吵。因为他知道,俸承让这人嘴一贯来得猝不及防,道出些常人不爱听的话,而自己意识不到。
想起来秦颂临之前身体不舒服,他和俸承让在食堂的对话,于是问:“所以你上次跟我说的危险,是这个?”
“是。”
曲略睨着俸承让,越看他越不像同龄人,就好奇问:“你到底多大啊?”
俸承让没想,直回:“不知。”
“不知?”曲略呼吸停了几秒:“按正常来说,捉妖师应该都是家族代代相传的吧……?”他也不确定。
哪知道俸承让又是一个摇头:“不符。”
就不能多说两个字吗。。
曲略吞咽口水。
他都有点不确定俸承让到底是不是个人了,这肤色白得确实跟死好久一样。
怎么这大热天的后背又开始发凉了……
或许是俸承让看出曲略快要迸发的恐惧,低低笑了声,但从曲略耳朵里听进去就像幕后大反派被人发现身份后开始放飞。
曲略都害怕俸承让突然在大庭广众之下五官乱移,好多个头堆积在脖子上,瞬间变成另外一副爆裂丑陋的样子。
恐惧和复杂情绪在内心错乱散开。
忽然俸承让往前一步,为曲略遮挡住刺眼的阳光。他开口道:“怎么了?”
曲略猛地抬起头,额头汗珠没完没了下滑。他瞬间有远离俸承让的想法,可腿脚却不听使唤只能强壮镇定说:“没事,就、天气太热。”
“好。”
曲略状态看起来属实不对,俸承让身子微一前倾,语气从曲略这里听起来怎么像是调戏。
但俸承让自己想说的语气却是很温柔:“你很想知道我的年岁?”
“啊——”曲略望着他感慨了声,拒绝得干脆:“不想。”
“那我便不再提及。”俸承让还是低低地笑。
真是想不明白,他俸承让到底在笑什么啊。
有这么好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