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略本想喘完那几口气就要离开,手紧捏着衣边刚要抬腿,俸承让模糊的声音在耳边化开,还听见细微的一声猫叫。
他回想秦颂临发消息过来时还附带了一句,说羽毛不知跑哪里。
正以为俸承让是找到羽毛,试图与羽毛对话,欣喜想往俸承让那边窜,谁知道却看见浑身都充斥邪气的人站在俸承让身前。
那个人比俸承让还矮一点,两人说着什么曲略听不清,还想试图将自己的耳朵往那边凑近,不料衣服布料擦在墙面发出很轻的摩擦声。
满身邪气的人警惕地朝这边看一眼,曲略被吓得立马把头缩回来倒吸口凉气。
等再次担惊受怕又控制不住好奇重新看回去,却发现老大个人不见了,只剩俸承让脚尖前乖乖坐着的一只黑猫,下一秒黑猫就蹦进俸承让怀里。
曲略佯装镇定从掩体后走出来。
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不就是猫变成人,人又变回去吗?
小事,他能消化。
心情复杂再次走到俸承让身前,装作无事发生地踢着石子说:“东西忘拿了。”
结果发现俸承让臂弯里那只猫越看越眼熟,方才脑海之中的想象通通打散,难以置信看着这一幕,忍不住惊呼。
“羽毛?!”
总算知道俸承让为什么说这只特殊,都成精了都还不特殊呢?
曲略还是先给自己提个醒,跟俸承让说过要是羽毛真是邪祟变的就轻点对付,没想过一人一猫这么看还是旧相识?
无数的言论在曲略脑海冲散,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俸承让臂弯里睁着圆溜溜大眼睛卖萌的黑猫,不免打了个寒颤:“哇……羽毛跑这里来了。”
俸承让摸着猫毛的手力度增大:“很调皮。”
在俸承让说完后,羽毛入照常那样见到曲略就往曲略身上跳,好在曲略早未卜先知,发现羽毛有起跳动作之前率先往旁边一撤。
扑空跳于地面的羽毛似是埋怨:“喵!”
曲略大脑飞速运行,看向羽毛的眼神都排斥不已:“太热了。”
“喵喵喵。”
叫完三两下就跳开了。
俸承让将两手垂下,想起曲略刚过来时说的话询问道:“有什么东西没拿?”
曲略抿抿唇,拍两下口袋:“拿了,我忘记了。”
正巧,安全躲过莫崖彭追捕的秦颂临也绕来了两人这里,老远看见曲略就挥起手,跑过来气喘吁吁说:“吓死我了磨牙棒差点找到我,要不是老佟帮我掩护,下次升旗仪式我就该上台亮相。”
说着看了两人几眼:“跑得还挺远啊你们。曲略你下次教我跳窗呗,躲在那里也不是长久之计。”
曲略“呵呵”几声,抱臂道:“别什么都学,跳下来跑不了你也完蛋。”
秦颂临沉默片刻似乎在想象那个场景,咽了个口水说:“确实。”
秦颂临跑过来时还顺手带了瓶饮料,曲略看他像是渴了很久一般半分钟不到水就过半,真心提出建议:“喝这么多碳酸小心长不高。”
听了曲略的话秦颂临嘴都不动了,死死盯着曲略,默默把瓶口盖上盖。
一来二去已经到傍晚,夕阳早已没了影子,天乌沉沉的,巷子口的路灯早已昏黄照亮。
空气这时候就没什么热气,秦颂临很自然揽过曲略的肩说:“等会儿我们去哪野?”他说话时是看着俸承让的,想让俸承让提提意见。
曲略老早就疲倦,打完哈切说:“你自己去野吧,野男人,我要回去睡觉。”
秦颂临把胳膊收回来,目不转睛看着俸承让,想听听俸承让的回答。
俸承让面无表情地说:“回家。”
“嚯!怎么都要回家?”秦颂临叉腰道。
他平常最不愿就是老实在家待着,每天都想要以什么方式跨出门。
家里是不让他出来网吧上网的,所以今天用了个理由,说要跟曲略一起去书店买学习资料才被父母勉强放出家门。
这件事曲略当然知晓,他的父母还为辨别真伪打了电话过来。
曲略睨了秦颂临一眼,好声没好气道:“你的学习资料呢?”
秦颂临想都没想:“等会儿去买。”
曲略眼皮都抬不上劲:“你上哪买?书店都关门了。”
“哦。”秦颂临点了个头:“没关系,这是小事。不过你真的要回去啦?”
曲略不再有耐心回复秦颂临的话,丢下一句警告:“你要是再给我电话轰炸,后天的校运会我让你上台丢脸。”
秦颂临讨好道:“错了错了嘛!”
站在原地曲略感觉意识都飘回床上,于是跟两个人道别转身离去。
刚刚曲略有提到校运会,想起因为报名人数不足而被老周拉去跑三千米,抗议多日无效,秦颂临欲哭无泪转向俸承让求安慰:“俸同学你说我怎么办呀,老周拉我去跑三千米,我真会晕死在跑道上的。”
一想到当天烈日炎炎自己还在跑道顶着烈日哼哧哼哧跑步的样子,他腿都软了。
不过想来俸承让应该体会不到三千米跑完,像是去鬼门关喝杯茶又莫名其妙还活着的死感,唉声叹气说:“唉,估计你也体会不到了。”
“什么?”俸承让睫毛轻轻扇动,眉眼里的无辜中透着疑惑。
“好吧。”看来确实体会不到。秦颂临蹲下来捧着自己的脸绝望道:“三千米。”
俸承让沉默片刻,混杂着傍晚的暖风尽数拂进秦颂临的耳朵,语气是那样平静:“我报名了。”
秦颂临仰起脑袋,迟疑问:“什么呀?”
“三千米。”
“三千……米?!”秦颂临吃惊,蹭地弹起来。
·
校运会这天天气不错,因为周末两天补觉很全,所以曲略今天赶个大早去学校。
校门口旁的围栏都拉上横幅,上面写着——
“预祝我校第三十四届校运会顺利展开!”
“赛出水平,赛出风格!友谊第一,比赛第二!”
学校围栏拉满了横幅,曲略只随意瞥两眼就去教室了。
先到班级的大多都是有项目的同学,个别几个都换好运动服饰,曲略今天第一天就有两个短跑项目,所以穿了条舒服的短款运动裤。
很少换短裤的他时隔多年换上还真是不适应,他的两条腿由于经常长裤遮住,很白没腿毛很干净,就是膝盖和小腿的位置经常磕碰的缘故有淤青,还有昨晚上蚊子飞过来盯的蚊子包。
他单肩挎包进入教室,刚进来刺鼻难闻的气味扑面而来,一回座位就把旁边的窗户打开。
教室关窗闷了两天,刚进来时的气味难以接受,开窗户把脑袋探出去缓了好久才坐下来。
刚坐好吹风感受凉爽,就看梁行周手里握着卷起的项目表从前门走进来。他抬手数了一下人数,原本是选定几人正准备要走,余光往最后一排的位置看去,发现坐在最后面的曲略竟出奇来这么早,就似乎把曲略也包含在内。
梁行周项目表在掌心拍了下,挑了前面几个近点的学生还包括曲略,选定人数后就说:“你们几个跟我去杂物间搬桌子,等会儿放到大本营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