俸承让后背从树干起来,视线扫了下医务室又转回来:“他怎么样了?”
曲略吸气道:“好多了,我让他再休息一下。”
关于那件事曲略其实还有很多疑问想问俸承让,碍于这几天是月考,索性就先憋在心里,等考完试再问也不迟。
秦颂临这边也已经处理完了,所以曲略也就跟着俸承让回去教室。
教室楼下的乘凉处,还是有几位刻苦的学生正捧着本书在看,带秦颂临去医务室时就在这里,回来还是在这刻苦学习。
两人路过楼下的荣誉栏,在年级优秀学员上看到了林绩初的相片。
这个男生带着微笑,一副黑框眼镜架在鼻梁上,不过原先这张蓝底的照片上什么都没有,今天一看竟然还被在上面涂鸦。
密密麻麻的一片将男生这张照片包围起来,仿佛如无形之中的恶言恶语摧毁着他。
曲略回看身边的俸承让,惋惜道:“要是学校领导开设重点班,或许你还能跟他做同桌。”
这件事处理的很快很草率,在这栋教学楼坐窗边的学生都是有目共睹,可学校不止这一栋教学楼,在其他教学楼的学生根本不知道这件事。
当时有学生拿出手机偷偷拍下那些惨不忍睹的场面,都被校方找上命令删除。
事情以心理不健全为由,草草了结这件事,而几乎很多学生也都不把这些当回事。
曲略绕去这栋红墙教学楼的另一侧,那棵树被锯断的痕迹还存于此,只是后侧的那面红墙,早已掩埋血液的痕迹。
站在曲略身后的俸承让看见曲略抬手触碰旁边粗糙的红墙,看出了曲略的不对劲。
曲略感觉到俸承让的靠近,于是不紧不慢开口:“那天方昊蔺跟我说了很多,林绩初被校园霸凌过,荣誉栏上杂乱的语言他试图阻止,却无济于事,所以……”他说到这里刻意停留。
“所以什么?”俸承让问。
曲略收手插兜:“所以他怕我也这样。”
俸承让沉默了,沉默很久也没接曲略的话,面色似乎变得很凝重,甚至还能看出不知是不是的愤怒。
后面是看俸承让真把那句话当回事了,就以开玩笑的方式化解:“放心,你不是能看见魂吗,到时候你还是能看见我。”
可这么说完俸承让的脸色是更加不好,胸口起伏强烈在强忍着什么。
他半晌才正色开口:“这并不好笑。”
“额……”
曲略听到俸承让说的,强扯的笑容僵在脸上,甚至什么时候笑容消失都不知道。
他看着俸承让愈发难看的表情,就凑上脸过去挤眉弄眼道:“你生气啦?”
俸承让把脸侧开,眼睛盯着旁边杂乱的树枝叹口气低眉道:“这种事情不能发生在你的身上。”转头回来瞳孔深邃盯着曲略接着说:“你期望的。我会把树都铲平。”
“。。。”曲略哑口无言只能假装低头看手机时间。
时间过的很漫长,还有两个多小时才到下午考试时间,俸承让最后深深看了曲略一眼,说:“我回教室复习。”
“哦、哦……”曲略心不在焉:“我晚点再回去。”
然而这次曲略话都没说完,边说边抬起头的时候就只看见俸承让的背影,身侧的双手紧紧握拳,或许是察觉身后目光又迅速松开,曲略隐隐约约瞧见,俸承让的掌心被掐出几道指甲印,很红像是随时都会破皮出血。
曲略收回目光转身向着俸承让离开的反方向离开这里。他对自己语文还算自信,复习可复可不复。
毕竟语文都是能看懂的东西,一些阅读理解之类的还能看的明白上点分数,至于作文这些到时候就靠着灵感激情创作了。
所以他压根就没想着晚点回教室复习,特别是再看见俸承让莫名其妙生气之后。
考完试的教室学生是照常回原先班级的,回去曲略又要去看俸承让突然阴沉沉的脸。他才不想,连爬分的心思都没了,只想在楼下消磨时光。
曲略刚想着就有计划,找个隐蔽的地方屁股一坐脚一抬就打开消消乐。
他已经玩到三千多关还差几十关就上四千了,打算利用这个中午休息的时间把自己的消消乐爬上去。
这个时间路过这里的人基本上都是抽烟的或者小情侣,足够隐蔽曲略自然敢在这里光明正大玩手机。
隐蔽之地杂草重生,旁边还有一间废弃了的教室,但因为来这里的人多,还不算太荒废,到处都是踩过的脚印,直达腰的杂草都被踩倒贴与泥面,只剩墙头的还算顽强。
曲略屁股坐在绿漆长椅上,两只腿搭在长椅的靠背,树荫下呆着不热还很凉爽。
渐渐的,曲略就着旁边废弃教室里打啵的情侣亲嘴声响彻整间教室稳稳传进耳朵,曲略迎来了登上四千关的最后一关。
可这一关的页面刚一弹出来,曲略就感觉脚被人扯了下。
曲略关上手机猛得抬头,发现脚前正站着一个“老朋友”。
“老朋友”脸上的怒气非常明显,比俸承让那独自怄气明显得多。
可这个人只是双手插兜俯视游戏入迷的曲略,甚至都不知道站在前面多久,若不是扯了一下曲略的鞋子,曲略还真不知道有个人正站在跟前,目不转睛眼神被怒色充斥地瞪着看。
旁边废弃教室的情侣依旧还在亲嘴,曲略抬了个眉把手机放回兜里,紧接着就听见玻璃被暴力锤碎的声音和教室里女生被惊吓的尖叫。
曲略终于直气身子,刚好从烂窗看见里面的情侣红着脸从另一边门落荒而逃。他把腿放下来,对着眼前的人往空位用手拍了拍,很客气地说:“坐。”
然而眼前的人应该是刚才捶窗时偷摸藏了一块玻璃碎片在手中,当曲略一开口就把玻璃对着曲略的脸前,怒气冲冲道:“你他妈到底要害我到什么时候曲略?”
曲略思考半秒给出回答:“我害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