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又慢慢移动一段路程,越靠近出学校的出口障碍就很多,时不时从脚边爬来几只蜘蛛又是蛇又是虫的,曲略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因为他生平最怕的就是蛇了,要是旁边跟着的不是俸承让他早就要尖叫出声。
而此时的灰烬宛如冬日飘雪,落过两人身侧,衣物未沾一丝。
曲略好奇这通人性的灰烬就问俸承让:“这灰烬也是邪祟的杰作吗?”
俸承让摇摇头,拨过眼前灰烬就如同撩开纱帘一般动作轻佻:“并不是,是用来隐藏踪迹混淆视听的。”
“你的杰作?”曲略问。
“是。”俸承让以为曲略不喜欢下一秒询问意见似的说:“你若是不喜欢,我将它们换成花瓣好了。”说罢就要抬手施展。
好在曲略制止:“不用,这样挺好的,应景。”他只是不想让俸承让太过于麻烦,“只要有益,飘的什么我都喜欢。”
“好。”俸承让妥协了。
之后曲略又问:“现在我们越靠近出口落的越大,是不是就说明邪祟感应就越灵?”
“是的。”俸承让嘱咐道:“所以到时候你要拉紧我,莫要走丢,就算离出口仅有一臂的距离也休要分心。”
“好,听你的。”
回答完俸承让话,曲略就把手又一次抓上俸承让的衣摆。
果然如曲略所想,越靠近校门灰烬便如雨而下,都难以呼吸。
曲略的头已经低下来,在低下来之前还是看见俸承让腰板挺直走在身侧。
然而就在快要到达后门时,身后忽然传来剧烈的动静,曲略抓住俸承让衣摆的手一紧小声地说了句:“来了。”
俸承让轻“嗯”了声还附带一句:“别害怕,有我在他不敢伤你分毫。”
听到身侧人竟然说出这句话,曲略眼前忽然敞亮起来,怪不得觉得俸承让手中的那把伞怎么这么熟悉,原来就是上次在家中突发事件里救曲略于水火的人。
那时候的人衣着与现代毫不相干,可曲略又无法证明那就是俸承让。
只是这把伞,还有这句话,曲略不得不多想了几下。
身后鲁莽的动静逐渐靠近,俸承让闭上眼似乎在感知邪祟的方位,然后将伞尖在空中划动一圈,四周灰烬停止流动,伞尖又横向一挥,在灰烬间划开的大口层层递进,直到灰烬不再开口而那只邪祟正巧闯入。
事已至此曲略也不管那只邪祟能否听见,目光愣在前方就说:“现在该怎么办。”
俸承让把伞抛于空中,踩着轻飘飘的灰烬从伞柄里抽出一把长剑,跃到旁边的树干上。
一套行云流水的高难度动作把曲略看呆了,都还没反应过来就见俸承让持着长剑就往邪祟的方向越过去。
曲略透过伞尖在灰烬中开的大口,从口的缝隙间看到俸承让与邪祟一进一退的争斗,俸承让武力高超打得邪祟因不佳而急得无能狂怒。
俸承让的头发本用发簪固定着,一来二去几下发簪都未曾歪斜,只额前掉落几丝碎发。
看着俸承让腿部动作快的幻出虚影,而剑术绝佳,曲略顿时觉得俸承让身上这叫校服都变得耀眼起来。
与邪祟大战几个回合曲略都未从俸承让脸上发现一丝疲惫,甚至将邪祟搞的晕头转向。
蠕动的无数张面庞在俸承让临危不惧的进攻下节节败退,刚才孵化出的五官又害怕地缩回去。
眼看着邪祟的身躯越来越小,俸承让手指对曲略这边轻松一挥,那还一直挂在半空中的油纸伞飘到俸承让的身边。
只见俸承让将长剑又插回伞柄,从伞边取下一个瓷瓶。
随着伞边的珠子相互碰撞发出悦耳的声音,俸承让将伞转动一圈,轻轻一推将伞插入邪祟的体内。
听邪祟撕心裂肺地怒吼,身上挂着无数的眼珠爆裂化为血雾一同被吸入瓷瓶。
曲略在旁边看着这一幕。他眯了下眼,发现俸承让手里的瓷瓶正是之前在教室心不在焉把玩的那瓶,而小小的瓷瓶竟然能装入这么庞大的躯体。
怪不得之前本来邪祟在眼前作祟可后来为什么不敢靠近,原来是这种原因。
眼看着邪祟的身体慢慢装入瓷瓶,周围的天色也渐渐光亮,曲略拨开眼前快要消散的灰烬跑到俸承让的身边。
邪祟彻底被解决,而俸承让手中的瓷瓶也变成一颗形状怪异的珠子,然后挂在伞边。
曲略不在意伞上到底为什么要挂这些,可近看俸承让虚弱无比,唇色都淡了许多,才知道俸承让之前都在强撑。
怕俸承让站不住随时都要倒下去,曲略及时把俸承让的一边胳膊抬到自己的肩膀上,感激俸承让的同时还不忘保持嘴硬:“你别死啊!”
俸承让看着曲略笑了笑:“死不了,我还要给你录语文必背段落,数学解析方式还有——”
“闭嘴!”曲略又是一巴掌拍在俸承让的嘴上:“你非要让我欠你这么多是吧?”
俸承让很慢地摇头:“不是,我说过。你从不欠我什么。”
“行了!嘴硬!闭嘴!”
“好。”
曲略架着俸承让拨开眼前静止的灰烬,眼前的路已经清晰,能看见出口所在的位置。
风吹过嗅到阵阵花香,只是曲略还架着人并没有往后看。
身后,只要被路过的灰烬,尽数幻化花瓣,从天而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