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行周把转校生叫进教室简单介绍了一番,说着话的同时还不断往讲台底下瞟,在见到曲略身旁坐着同桌后才暗自庆幸,然后转头跟男生说:“你自己介绍一下。”
男生颔首说:“我叫俸承让。”
全班同学包括梁行周都在期待俸承让的下一句介绍,可迟迟都等不来,梁行周凑脸过去小声询问:“还有呢?”
“没了。”俸承让眼神从始至终都是落在一个从进门后就不看他的人身上,因为那个人一直看着窗外抬起手指数鸟。
曲略怀疑自己得了什么见到陌生人心里就发毛的破病,于是就想着索性不看对方就当躲开这病,反正班里还有空位料也坐不到前面过一格的位置,要是坐了看个背影都好说,不像现在看个正脸整个人都发毛的很。
而且今天很奇怪,窗外的树上飞了好多只鸟,索性就去看外面数鸟了。
站在讲台的梁行周也不打算再让俸承让多说什么,只说了句:“你看看坐哪,你成绩好坐前排有助于听课。”
听了梁行周这么说曲略是打心底赞同,反正离这个转校生越远越好,再说学习好的基本上都不会来后排,而且曲略他们后两排都已坐满。
接下来曲略才得以放轻松地转回脑袋,眼看着俸承让的脸离得越来越近,曲略瞪大双眼余光不停瞟着附近有没有空位。
没有!没有!!
这个转校生略过前排所有空着的位置。
看俸承让眼神里似乎目标明确,瞬间在曲略心中埋下不好的想法。他还是头一回见到好学生要抢着坐后排的,但毕竟这位置他都坐一年了有感情舍不得。
眼看俸承让停在同桌的旁边,不该来的终于也要来了,忽然前桌一个大脸突袭给曲略吓一激灵,前桌翘着板凳看热闹:“你俩要不石头剪刀布?新同学想坐这儿,你们割舍爱吧。”
曲略率先表态,一拍桌道:“不用!”之后作势要收自己的书包。他是真的不想跟这个转校生坐一起,心里排斥但不能说。
所以做着别人看上去一系列好兄弟戏码,在坐的各位又对曲略改观几分,义气够到位,就连坐了一年的好同桌方昊蔺都以感激的表情看着曲略。
表情像是在说:等我飞黄腾达,我有一口热的也必须要给你塞一口!
然而曲略刚要兴冲冲拾包起身,身边方昊蔺的桌面就被敲了敲,接着就听俸承让那听着让人心冷的声音从天而降:“你走就好,我坐这。”
“……?”曲略不希望结果如此,就说:“不麻烦,我走吧。”
结果俸承让直道:“不好,他走。”这个“他”比他说的任何字都要带着情绪。
方昊蔺看着曲略为自己争的脸都热了,然后拉了拉曲略的衣摆小声说:“要不我就走吧。”
曲略是真的想自己走,想走的心也因为多看了几眼俸承让的脸而更加强烈。
方昊蔺边说边收拾东西,没多久收拾好后给俸承让让了个位置,自己跑第二组倒数第三排坐下,而俸承让也心安理得地放包坐下了。
远离计划算是彻底泡汤,曲略又把收好的书全部放回桌面桌肚,并且还小心地把凳子往墙那边挪了挪,装作不在意地又去外面数鸟,可却看到了令他目瞪口呆的一幕。
曲略从小就身份特殊能看得见别人看不见的东西,所以从小身边就围绕着一群血淋淋又奇形怪状恶心的东西,越绕越近,随着年龄的增长能看到的就越来越多。
就比如前不久,虽然是数鸟,可还要装作看不见遮挡眼前半透明的污祟肆意吓人,直到俸承让的接近,原本身边的东西都纷纷逃离数尺,逃离到树后快要看不见的地方,眼前瞬时亮敞许多。
当曲略悠悠把脸转回来时却见新同桌的眼神很不老实:“你看我干嘛?”
“没事。”俸承让把脸转回来,还是那样的表情看起来死死的。
曲略也学他那死气气人道:“没事就别看我。”
从见到俸承让这张脸时曲略就憋着满肚子疑问,俸承让这张脸特别熟悉,一个月前才见过的。
那天是曲略回老家的旧宅子,因为爷爷在去年去世了,前几天却给他托了个梦让他回去打扫一下宅子。以为这件事爷爷通知了所有人,到地后曲略只发现只有自己。
因为身份特殊的原因曲略从小就被亲戚嫌弃,说这是个不详的孩子,父母离婚没有一个人愿意带,也就只有爷爷一直带着曲略。
老宅子很久都没人住,曲略住的都是在城里买的老式小区房,爷爷买给他好上学住的。
这次回来打扫旧宅就跟有牵引力一样,在一间房里的老旧抽屉里翻出一幅画,看到上面这画风清奇与旁边旧画天差地别,就以为这是爷爷年轻时收的仿冒品。
画上画的是一位长相俊美的男子,眼尾上挑嘴角含笑,一只手背在身后,另只手百无聊赖地勾着个细长的笼子,然而里面却关着把毫无特点的油伞,而画的背面还被画了只王八。
曲略看着这张画笑了好久才丢地上的,哪有古画这么离谱在笼子里关把伞,曲略想来这人估计是想让画手突出自己的颜值,其余的就想随便画罢了。
后来将一些东西都收拾出来丢去垃圾桶,等下午回家洗完澡舒服躺床上,却发现那幅画竟神不知鬼不觉被挂在墙上,惊得曲略马不停蹄把画又一次丢去楼下的垃圾桶,丢进去后还踩了几脚盖上盖搞严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