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有一头马,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其他的都找回来了,包括那头驴。”一个镖师跑来道。
“嗯,知道了,”刘彪一挥手,“启程吧。”
车队没有再多停留,很快开始了行进,趟子手在前高呼,“合——吾——”
昨夜走了两个一同走镖的兄弟,刘彪将他们装在了另一辆车上,他说等到了下个站点,就让人将他们的尸骨送回去。
昨天的那两阵风,吹得古怪,刘彪他们只是感叹,要不是昨夜没有起风,大家伙可能都会被迷倒、生死不明。
至于那些匪徒逃得逃,死得死。
还有一个脸被烧得面目全非的人,灵墙告诉刘彪,那个人是客栈的店小二。
刘彪定了定神,眼神顿时凶狠起来,只道,“多谢小姑娘了,后面的事情我们自会处理的。”
不用其他人说,这回灵墙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店小二跟匪徒是一伙儿的。
杜必行的阔绰行径,好巧不巧落入了他们的眼里,他们想干一票大的。
灵墙曾半夜看到店小二进出其他人的客房,那些人估计就是劫匪,他们八成就是在打商量……
其余人多有忧伤,但更多是愤怒。
今日,杜必行难得地没有作怪,他窝在他的破马车里,一声不吭。
灵墙骑着千里马跟在车队后面,前面的马车窗里,突然飞来一把扇子。
骨架子散掉了,落在地上没人有在意,上面的“虚怀若谷”支离破碎。
不日,灵墙和屈枕风就与刘彪一行人分道扬镳了……
“就此告辞了,二位。”
“有缘再会。”
灵墙跟车队走了两天,时间一晃就过去了,虽然他一路也是这么走来的,但却远没有他们那么凶险。
灵墙觉得能够走镖的人真厉害,他们是有真本事的人。
若是说之前,灵墙只是看到过手无寸铁的尸体倒在眼前,让他与死亡擦肩而过,那么这回,他是实打实地感受了一次生命的偃息。
当那一把刀擦过他的脸时,他难得地没有哭。
灵墙目视着远去的镖车队伍,嘹亮的吼声再次响起。
“合——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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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前几日的经历,让灵墙和屈枕风两人都觉得有些疲惫。
灵墙已经没有刚开始和人同行的激动乐趣,越上路,话越少。
“屈先生,你胳膊上的伤怎么样了?”那日山贼劫道,屈先生的小臂上也被划了一刀。
“已无甚大碍,有劳挂记了……”
“那就好……”两人又是一阵无语。
远远的路边有一个卖水的茅棚子,屈枕风同他说,过了前面的茅棚,再走上几日跟着人多的地方走,就快到兴安城了,而在前面的岔路口,他们可能也要各奔前程……
要不说是镖车队伍,跟他们同路两天,胜过灵墙一个人走五六天呢,若是让灵墙自己悠闲地骑着千里马,还不知道还要走多久。
灵墙终于憋不住了,“屈先生,强盗劫镖那天,你有没有看到黎木……它有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万物皆有灵,除了天生的妖兽,寻常百兽若擅长集聚灵气,为自身所用,也可修炼成精怪。
但大地上的灵力愈来愈稀薄,能够修炼成精怪的也越来越少。还活在世上的妖精大多都是厉害的大妖,但他们自视甚高且隐居山林,大多只会去人迹罕至的地方。
久而久之,精怪妖兽几乎成了话本里的传说,但不是没有,比如,灵墙自己就是一个小土精。
他的小黑狗会喷/火,这是其他的寻常生灵无法做到的。灵墙未曾见过黎木修炼,所以黎木很有可能不是一只普通的小狗,是天生的妖兽。
虽然灵墙觉得稀奇,却并不在乎他的小狗到底是普通的小狗,又或者是妖兽什么的,但是其他的人就不一定了。
灵墙从小在山神庙里长大,山下就是人们的村镇。他时常下山,知道人们对妖精和妖怪的态度向来都是讳莫如深的。
这也是为什么师父大师兄常常告诫自己,切不可以在人面前突然变回原形。他们倒是一点都不会担心自己使用灵力,因为自己压根就没有多少……
其实,在他们山神庙里头,除了师父是人以外,师兄、师姐们都是妖精。
若是人们知道了,他们经年祈福降灾的山神庙里,住了这么多妖精,指不定一把火烧了佘灵山,也不会苦苦爬山上来参拜。
然而正是因为灵墙从小生活在山神庙里,所以他向来不分人和妖的。
他隐瞒身份这么多年了,都没有被人发现过。这冷不丁地看到黎木喷/火,他甚至都快忘记自己是个没用的小土精了,也差点忘了人们对待妖的态度了。
灵墙心虚地看着屈枕风。他当时跑出几步远,就遇到了屈枕风,他不知道屈枕风有没有看到。
之前跟着镖车队伍,灵墙不敢问,但现在两人要分别了,灵墙觉得还是问一问的。
他怀里抱着熟睡的黎木,都快把它的毛薅秃了……
“看到什么?黎木怎么了吗?”屈枕风勒住了马,问道。
灵墙也停住了千里马,“就是,你们不觉得好奇吗?有个人的脸被烧得糊糊的……”刘彪清点的时候,灵墙不在。
后来他醒了,也没听到有人问被火烧的那人有关的事情。
那人是店小二,还是灵墙之后跑过去给刘彪说的。
“我跟他们说是我用火伤得那人……”屈枕风一改温和,正色道,“灵姑娘,你最好还是不要让其他人知道的好。”
灵墙听出来屈枕风的意思了,“屈先生……”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闹得太大,难免有人别有用心,那可就不好了。不过,你的符纸用得很是时候,但是以后还是小心一点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