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有下人来报,说在城外抓住了一伙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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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屿和城主还有事要谈,让灵墙吃了饭,自己去城主府逛逛。还说什么,小孩子就不要掺乎大人的事了,于是将他赶走了。
城主府确实很大,那些横窗雕刻得精美细致,剪修过的绿植生机可爱,还有其他装饰,林林总总不下上千样。
虽然灵墙不知道叫什么就是了,但他也算是见过世面了。
路上遇到了侍女姐姐,将他带了回来,估摸着,“大人”们的悄悄话说完了。
“姑娘,沿着游廊一直走,就可以看到林大人他们了。”
“谢谢姐姐。”灵墙对着侍女甜甜一笑。
灵墙走着走着,在前面遇到一个人,灵墙认得,是刚才在侧室里跪立的哥哥,他记得他叫姚苍宁。
当时房间里光线不明确,现在看到他,虽然换了一身衣裳,但脸上挂着彩,依然有些狼狈,眼神却足够明亮。
灵墙想上去打招呼,却见他一手扶着身旁的柱子,目不转睛地盯着一处。
灵墙寻着他的目光望去,原来是二师兄,他还在和城主说话呢。
还别说,他二哥,还真是人模狗样的。
灵屿今天特意换了一身束腰的交领广袖如意纹的长袍。要知道,他二哥平时最不屑穿这种繁琐的衣裳。
可今天这么一看,花丛绿叶,他二哥独美。
灵墙走了过去,“哥哥。”
“哦,你是刚才的……我叫姚苍宁,不知姑娘怎么称呼?”
灵墙:“我姓林。”
“林姑娘。”姚苍宁向着比他还矮一个头的人拘礼。
灵墙也回应,低了低眉,鲜少有人对着他这么一个孩子作揖礼。
“你是、林大人的女儿吗?”跟灵屿同样姓林,姚苍宁轻点灵屿的方向。
“女儿?不是哦,”灵墙摇了摇头,“他是我二师兄。”
“二师兄?”
“对。”
“你们是习武之人还是修道之人的?”
近些年,生出了一些修仙求道的门派,姚苍宁略有耳闻。看那位林大人的行事作风恣意,却能得城主青睐,绝非寻常人。
“应该都算吧……”他二哥是只黄鼬,他是只小土精。他们都是妖精,这让他怎么说?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搭应着,灵屿走了过来,“你们两个——不会在聊我吧?”
“二哥——”灵墙扑了上去,“咱们什么时候回去?”
“一会儿就回去。”灵屿摸了摸他的头。
“多谢林大人搭救,苍宁感激不尽……”姚苍宁弯腰要向他行礼,灵屿握住了他的手臂。
“你打算怎么感谢我?”灵屿嘴角微微翘起,眼角眉梢里带着笑意。
“苍宁自备些薄礼……”姚苍宁有些不自在,将手抽了回来。
“哈——谁没有是的……”灵屿气笑了,视线却不愿意挪开,少年的脸上尚留有乌青,在他白皙的脸蛋上分外明显。
“……你脸上、是谁给打的?”灵屿刚想伸手,但余光瞥见灵墙——他正睁着两只大眼珠子往这里看,灵屿只得握了握手心。
少年苦笑,“在牢狱里,问不出来他们想听的,多少都会动手。”他用手背蹭了蹭自己的脸颊,看着没什么肉的脸颊竟然被他挤出了一个弧度。
“是魏濯允许的吗?”灵屿眼里闪过一丝狠戾,转瞬消失,“我见他绑你的时候,可积极的很!”
“家父曾是魏濯的恩人,而我这个‘灾星’还活得好好的,他看不过,也是人之常情。”姚苍宁语气随意,仿佛灾星说的不是他一般。
“……林墙。”
“啊,二哥?”两人说话,二哥干嘛突然叫住自己。
灵屿偏过头,“你还没有给你的小狗准备吃的吧?”
“哦!”刚才发生了太多事,灵墙差点忘了。
灵屿邪笑一声,“你去城主府的灶房问问,让他们给你带点东西回去……”
“好主意!”灵墙说干就干,一溜烟儿跑没影了,末了还补了句,“二哥,别走等我——”
灵墙觉得他二哥人真是好,还不忘提醒自己给黎木带吃食。
殊不知,他二哥只觉得碍事的人终于走了。
灵屿半边身子靠在姚苍宁身旁的柱子上,状似不经意地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灵屿瞄了他的腿一眼,“膝盖跪着疼吗?”一场审问,姚苍宁几乎从头跪到尾。
姚苍宁摇了摇头,眸子晃晃清澈如水,说出来的话却让人十分怜惜,“习惯了。”
灵屿反倒有些严肃,说出来的话却吊儿郎当的,“你这般不爱惜自己,我看着可要心疼了。”
少年目光闪躲,鸦黑的睫毛颤了颤。
灵屿勾唇一笑,“逗你玩的,照顾好自己,下次如果有机会再来渝阳城的话,你记得请客。”他直起身子,准备走。
“大人要离开,什么时候走?”
灵屿:“怎么,要挽留我?”
姚苍宁表情赧然,“没有……”
“嗯——那好吧,有缘再见。”他故作失望的样子,转身欲走。
姚苍宁:“等一下——”
灵屿压不住嘴角,璇过半个身子。
“不知林大人什么时候出发?苍宁愿备佳酿和美味,为各位践行送别。”少年低下头,拱手与眉同齐。
灵屿瞅着他的发旋好几次,没忍住,摸了摸他的脑袋,“好,你说的,时间就、定在三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