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在山上不像住在村里早上是被公鸡叫起来的,而是被山林里鸟雀的叫声吵醒。
似乎是在迎接新一天的朝阳,鸟儿们唧唧啾啾地鸣啭个不停。
江珧被吵醒的时候,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正挂在汉子的身上。
两人是面对面侧躺着的,江珧却并不老实规矩,四只手脚紧紧地把乔牧箍住,偏偏两人在身长上有些差距,画面于是略显滑稽。
江珧先是一阵儿羞臊,然而却并没有马上就撒开,而是从乔牧的怀里抬起脑袋来,向他的脸看去。
乔牧正睡得安稳,呼吸匀长。
江珧突然莫名就壮起了胆子,想就这样再在汉子的胸膛里多趴上一会儿。
在他的认知里,这样就算是夫夫之间更亲密的事了。
夫夫之间这样做是堂堂正正的,无需扭捏,江珧想。
汉子的身体就是和他们双儿的不一样啊,一大早上竟是炙热的,他可真的就是块木头疙瘩啊,除了胸膛是硬朗结实的,就连手臂上都是鼓起的大块的肌肉疙瘩……
江珧红着脸感受着这种奇异的触感和温度,心里面也像是在被小猫挠来挠去。
不过很快就被外面小狗崽的嘤嘤哼叫声打断了,小家伙正对着屋门挠来挠去。
江珧心里咯噔一声,下意识里就想赶紧撒开乔牧,乔牧却忽然睁开了双眼。
……
对视一瞬过后,乔牧忽然就咧开嘴笑了,然后,又一把捞起他的小夫郎,将他紧紧地箍在自己的怀里。
江珧就像是只垂着头的鹌鹑似的,红透了脸,只任他揉捏。
也不知刚才汉子是不是在装睡呢,江珧还在心里面嘀咕。
不过他也很快就没有闲心再想这些了。
他就像是被揉碎了似的,就这么软软地融化在了乔牧炙热的胸膛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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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见二人终于从屋里出来,小狗崽围着它的狗盆团团转,摇着尾巴哼哼着,委屈极了。
江珧揉了小狗崽一把,就连忙去灶房做早饭了。
乔牧用扁担挑了两个木桶,先去河边挑水。
离他们住的老屋不远处就有一条从更高的山上流下来的小溪,倒也方便。
江珧和乔牧商定,今日就要下山去,他在原来的家里种的那些菜也已经长得没过脚踝高了,该去看看长势如何,拔拔苗除除草什么的。
也没有什么要紧事,所以两人虽然起得迟了些,江珧还是花时间煮了一锅米粥,又烙了几张饼。
江珧早上是习惯了喝点汤水的,有时候煮粥配着包子或者饼子馒头这些,有时候是煮汤面,热热乎乎的喝上一碗,一整天胃里都熨帖。
昨日的晚餐菜做的可口,乔牧和江珧敞开了肚皮吃的,光是乔牧一个人就吃掉了三个大馒头,所以宴席上剩下的馒头已经不剩几个了。
饼子不需要发面,江珧做的是用滚烫的开水搅成的面团做成的烫面饼。面粉里加入开水先用筷子搅拌成絮状,等温度稍稍降下来以后再揉成光滑的面团。需要再饧上一刻钟,才在面板上加入干面粉开始和面。知道乔牧吃得多,江珧准备的面粉量足足的,面团揉出来后,分成了五个他拳头那么大的面剂子。
取出一个面剂子在面板上擀成大的圆饼,尽量擀薄,然后在面饼上抹上一层薄薄的油酥。这油酥是江珧取了一小勺猪油在灶火上加热过后化开,再加了少量的盐和面粉一起搅拌成的。为了涂抹均匀,江珧是用手一点一点抹开的,饼的四周是不用涂的,不然怕一会儿流出油来。
涂好以后,捏起饼的一侧在案板上将饼子卷成一个长条,然后捏紧其中的一头儿把长条卷起来,紧紧地团成一个圈儿。五个面团就成了五个圆溜溜的盘起来的面圈儿。
江珧趁着再次饧面团的功夫,把刚才切好焯过水的菠菜用香油和醋再加盐凉拌了一下,乔牧是喜欢吃辣的,昨日买的辣椒没剩下多少,江珧还没来得及做辣椒油,所以就又切了些蒜末加了进去。这样做出来的凉拌菠菜,虽然只是进行简单的调味,却甚是清爽开胃,就着油香的饼子吃也能解解腻。
粥已经煮好了,趁着晾温的功夫,江珧开始最后的烙饼。将面团在面板上按平一些,再擀成薄薄的圆饼。江珧喜欢吃薄一些的,不知道汉子会不会觉得薄饼吃起来不如厚的过瘾呢。只需在锅里放少量的油,一面煎一会儿后再翻向另一面,反复两次就可以煎成一张外皮酥脆金黄并且里面酥软甚至起了层的饼子。
乔牧原本在院子里劈柴,被灶房里飘来的香味搅得神不守舍,没一会儿就鬼使神差地向灶房飘了过去。
乔牧跟那狗崽子又有什么两样呢,小狗崽在江珧的脚下急得嘤呜,而乔牧却是像被捏住了命门似的,为了口吃的让他干啥就干啥,耷拉着脑袋任江珧指挥着盛饭端菜。
早上起来时还在害羞的小夫郎此刻傲娇地撅起了他的小嘴儿,看汉子这副为了口吃食低眉顺眼任自己差遣的模样让他很有成就感。
因此,江珧就暗暗在心里决定,下次汉子如果再欺负他,他就不给他做饭吃!
乔牧并不知晓小夫郎心里的小九九儿,所以就猜错了,坐在对面的小夫郎一脸的洋洋得意,究竟是为何。
他只以为是自己喜欢吃夫郎做的饭菜,夫郎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