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季公子。”
*
折腾一遭,到晋王别庄时已是黄昏时分。
青柯上前叫门。
好半晌,紧闭的大门才缓缓开了个缝。
小厮警惕地探出头:“你们是什么人?”
季从舟满面和善:“这位小哥,我们从盛京而来,有要事面见晋王殿下。”
“哪里来的滑头竟敢打着盛京的旗号招摇撞骗?”小厮不耐烦地赶人,“王爷仁慈不计较这些,赶紧走吧。”
季从舟眼明手快地举起折扇挡住门:“小哥,别这么武断,总要先看看我们的信物再下定论。青柯。”
青柯从怀中取出块玉珏递过去。
小厮半信半疑地接过打量。
季从舟笑眯眯道:“启新十年,晋州送往盛京贺皇太孙生辰之物,小哥若是不信,可交予王爷亲自辨别。”
“确是出自晋王府……”但小厮仍有犹疑,“但我们王爷和京中素无牵扯……”
“亲眷之间通信联系哪会事事知会外人。”
小厮防备心不减:“还请大人出示旨意,小的自会交予王爷。”
“是密信,只能交给王爷一人。”季从舟挂着笑,语气坚持。
小厮犹疑不定。
一旁的青柯适时出来呵斥:“还不快去通传。耽误了京中的大事,仔细你的脑袋!”
小厮终于下定决心:“我们王爷不在此处。”
季从舟问:“那他如今人在何地?”
“王爷的行踪哪是我们能探知的?”小厮想了想道,“不过我们郡主生产在即,王爷定是要去朔北城参加新生儿满月宴的。”
“多谢小哥相告。”
小厮客气道:“不误了大人的事便好。”
目送着主仆二人离开,小厮嘟囔着:“最近怎么这么多人找王爷……”关上了别庄的门。
*
“殿下,咱们接下来怎么办?”青柯问,“继续去朔北城?”
季从舟点头:“当然,都到这一步了,哪能半途而废。”
青柯:“但这也只是小厮的一面之词,万一咱们又扑空呢?”
“这回一定能有所得。”季从舟笃定地道,“小厮不知道晋王的行踪,晋王的亲妹妹还能不知道?”
青柯醍醐灌顶:“殿下果然睿智!”又问,“那咱们什么时候启程去朔北城?”
“自然是越快越好,明早——”季从舟顿了顿,“后日一早便出发。”
青柯应了声“是”:“那殿下明日便好生歇息。”
“没空歇息。”季从舟晃晃折扇,“明日有要事办。”
青柯:“?”
翌日清早,再度站在熟悉的山门前,青柯不由抽了唇角:“……您说的要事,就是来拜佛?”
“拜佛怎么了?”季从舟理直气壮,“昨日得了堂兄的消息,今日来还愿,岂不是理所应当?”
青柯:“……”
话虽如此说,但青柯眼瞅着他家殿下三下五除二进了香,左看右看都瞧不出虔诚的模样,反倒像赶趟儿去见什么人似的。
一炷香后,青柯跟着季从舟来到寺庙后院厢房,总算恍然大悟:
原来是想见温公子。
提着扫帚的沙弥这时从小院中出来,跟二人撞了个正着。
沙弥:“施主。”
“小师傅,我们是温公子的朋友,特意前来拜访。”季从舟主动解释。
“施主来得不巧,温公子已经离开了。”
“离开?”季从舟颇感意外。
“是。”沙弥道,“今天一大早走的。”
季从舟在原地愣了片刻,走进去打眼一瞧,昨日还有些人气儿的小院,再度被打扫一新。人去楼空,只有厅堂中破旧的桌椅如旧,显出几分冷清破败来。
季从舟手抚上粗糙的桌面,喃喃道:“怎么这么快就走了,可惜……”
“本就是萍水相逢的陌路人,有什么好可惜的?”青柯满不在乎。
“你知道什么。”季从舟叹着气道。
青柯瞥了他一眼,哼哼道:“我看您就是贪恋温公子的美色。”
季从舟:“……”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
季从舟支着下颌陷入回忆之中:“你不觉得……他很有气质吗?”
青柯:“相貌好也是一种气质。”
“肤浅!”季从舟恨铁不成钢地强调,“是博学!”
青柯:“……”
没看出来。
季从舟:“虽然他不显山不露水,可我一眼就能看出他是饱读诗书之人。”
青柯偏头想了想,真诚发问:“是因为,他称赞了您的诗句吗?”
季从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