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师弟学坏了,也是在所难免。”
“要说真问起责来,错也应该在师哥,你说对不对啊……”
“师哥!”
说那时迟那时快。
萧茶拔下头包上的银钗子,快速精准的插进木头中。
那团覆盖在柱子上的符纸,飘出了一点一点灰色碎屑,它们落在了地面,随后聚成了一张小小的纸人。
宋柳栢盯着那地上的纸人,摇了摇头。
还以为能藏许久,这才不过几个月就被发现了。
纸人一动不动。
萧茶捡起纸人,随后拂了拂袖子,拉开一旁的木凳坐上,笑意深不见底对着小纸人不善道:“师哥不觉得,管得太宽了吗?”
萧茶说完笑眼一弯,手指弹了弹那小纸人的脑袋。
宋柳栢抱着双臂不紧不慢走至站在了萧茶身后,他半蹲了下来,扫视了一眼毫不知情正在试图规训纸人的萧茶。
宋柳栢抿起了唇角,低头笑了笑,手中不忘掐了诀。
小纸人被墨水点了两个豆豆眼,黑黢黢的小豆眼渐渐得变得有神了起来。
小纸人抬头望着萧茶,厚颜无耻道:“不觉得,完全不觉得 。”
“是吗?”萧茶抿着嘴唇,心中发觉没办法跟这不讲理的人交谈下去了。
于是萧茶弯腰将纸人捏起,走到了窗边打开,“师哥你的屋子不在这呢?”
“不急,这就送你回去。”
在那之前。
萧茶觉得有必要以防万一宋柳栢再一次捏纸人伪装在自己身边。
想着原文中宋柳栢并未结下伴侣,但是这本书的来源,性取向也不该是男性。
或许宋柳栢恐男呢。
萧茶便直接恶心恐吓道:“师哥,下次注意一点,和我保持点距离,不然多让人误会?”
萧茶话中一顿,继续道:“断袖之癖,传出去师哥也说不清,为了你好。”
可纸人听完这句话,却一点表示都没有,就连贯用的暗讽都并未出现。
萧茶对此诧异,却也没往心上,就在他还想加大‘火力’,再说上几句话时。
纸人毫无征兆的脱力跌落在了地上。
背后之人神识已经脱离了纸人,走了。
萧茶眼疾手快接住了纸人。
他看着安静躺在手心上的纸人,抬手将窗户拉了回来,
不知为何,萧茶悠悠叹出了一口气来,可心中大石并未放下
他心中翻涌着令自己不太舒服的情绪。
果然,还是不喜欢被人说断袖吗?
萧茶将纸人揉成了团,丢进了窗边的花盆中。
殊不知这一幕幕都被暗处的宋柳栢看在了眼中。
为了讨我不快,连这话都能说出来吗。
萧茶,你心可真狠啊。
…………
另一边,恒远宗山崖洞中,石台上打坐的人儿动了动手指,随后他慢慢的睁开了眼睛。
“啧。”宋柳栢漆黑的瞳孔中,不免闪过了一丝幽深的落寞,随后很快消失在眼底。
宋柳栢伸了个懒腰慢悠悠走出了洞府。
正好洞口旁放着一个大水缸,宋柳栢弯腰双手捧起水,便往脸上打去。
这闭关了半年之久,宋柳栢身上沾满了灰尘,邋遢不修边幅。
要是往常以宋柳栢的洁癖早早变换了一身衣服,修理了起来样貌。
可此刻男子脑海中,那从三年来大大小小的闭关,依旧没有解决困扰着自己的问题。
‘断袖之癖……说不清楚……’
方才萧茶的气话不断在宋柳栢脑海中重现。
他垂下了眸子,周身竟然浮现了丝丝入魔前兆的气息。
宋柳栢却没有任何察觉,只是出神看着水中的倒影。
水滴从他下颌滑下,掉落在水面激起一片荡漾,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这时水面上的人儿,翘起了嘴边笑得隐晦。
宋柳栢将额头前沾湿的发丝扫到脑后,同时一个浑浊不清的想法,渐渐的浮出了‘水面。’
断袖……那便断袖……
说不清楚又如何?
救命之恩,本就该用一生偿还,不是?。
萧茶,我们早就纠缠在一起了。
脱离了谁,谁都不可独善其身。
宋柳栢想清楚了一切,收拾好了心情,便跌坐在水边,万里无云的空中,只见一只灵鸟正快速的往这里赶来。
“仙境开启,必有纷争。”
宋柳栢暗暗念着。
方才他在萧茶身边待久了,听全了上官青打听来的八卦,不用想便知道这灵鸟前来是为了何事。
果然当宋柳栢打开灵鸟带来的纸卷时,袁立的声音从中传来,这次竟然是传音符。
【南水边境,仙境开启,偶遇机缘,护宗门之徒。】
【五日到达南水边境。】
“又是苦力活?”宋柳栢面无表情的将纸条撕碎。
而这只是袁立的通知,并不是寻求是或否。
所以就算是宋柳栢有再多的不愿,也会被赶去。
不过这一次。
宋柳栢倒是很乐意,接下这次任务。
因为。
方才上官青提及淮祖愫时,萧茶似乎紧张了一下,那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很快便被掩盖过去,所以无人发觉到萧茶的异常。
除了从一开始就紧盯着他的宋柳栢。
而萧茶的紧张,让宋柳栢十分好奇这个名字对于萧茶有着什么特别的意思。
不管怎么样,现在的他,定要将萧茶的一切探究个干净。
一点一点腐蚀,让萧茶里外的一切,自己都可掌握。
宋柳栢半垂着眼,晦暗之色暗藏其中。“小师弟啊小师弟,断袖之癖,便与我共沉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