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纸与乌木相间的木窗前,一支带着晨曦露水的山茶花静静停在窗前。
葵打开窗户,山茶的清香伴随着晨起的微风徐徐拂面。
她小心翼翼将山茶花从窗檐取下递与的场贵子:“姬君。”
的场贵子对送花的人早就心照不宣,尚且稚嫩的少年就连心意也是如此青涩。
浅显不易言表的示好、掩盖心口难宣的谢意……
里梅从外间走来映入眼帘的便是这样一幅如画般的场面:披着暖缎的高贵姬君双手置于翠绿纤细的枝茎之上,晶莹剔透的露水由花瓣滴落在少女精致的鼻尖。
他眼神怔忪脚步虚浮,一时不察脚下竟是踉跄几步。
的场贵子将他滑稽的模样尽收眼底,她歪头:“里梅?”
听见自己名讳的少年三步做一步小跑来到窗前:“姬君。”
的场贵子头一次这么直白地感受到少年的殷勤,她心头除了新奇之外还有一种淡淡的、不知名的感受。
她摆摆手,手中山茶花也随之晃动:“客人来访,去开门。”
里梅乖乖点头,回头往大门走时声音犹疑:“姬君,那日……”
的场贵子薄唇轻启,打断他:“凑巧罢了。”
少年回眸间,眼白分明仍存着三分怀疑。
的场贵子见状挥袖,木窗缓缓合上:“此间事了,一切皆会知晓。”
葵跪坐于的场贵子身后,她恭敬地递上清茶:“可需要备些茶点?”
的场贵子悠悠饮着茶:“不速之客罢了。”
葵微笑起身:“婢子去备些清热败火的苦茶。”
里梅听从吩咐来到门前,他翘首以盼也一并用咒力感知,没有感应到一丝来人的痕迹。
他知道她从来不说没有道理的话,所以还是耐着性子在门口等候。
十五分钟后,一行三人来到小院门前。
里梅扭头便往院内走去:“姬君早已等候多时,这边。”
五条望好脾气地跟着进去,身后是一脸灰白的弟弟以及五条千野。
四人来到门前,木门缓缓拉开。
葵弓身行礼:“五条大人请进。”
五条望闻着屋内清苦的气味,挑挑眉毛:“身体不好,还闹出那么大动静。”
的场贵子以折扇将茶杯推向他:“我的身体不劳你操心,另外这是给你准备的。”
淅淅沥沥的阳光透过和纸渗透,的场贵子苍白的面孔在光亮下显得越发透明。
里梅退于屋后看不清表情,半张面孔隐藏在阴影之中。
五条望拧着眉毛笑着推拒:“大可不必,你那是什么招数?咒言?”就连他都无法解除他们跪地的状态,身边人都说藤原氏的姬君是咒言师。
的场贵子瞥着五条望身后那个神色未定如同惊弓之鸟的少年,她淡淡道:“一点小惩罚而已。”
五条望眼光如萤火,薄唇挂着恰到好处的微笑:“改日真想与你切磋切磋,看看你还有多少底牌。”
他说着站起身向外走:“输了便是输了,辽,道歉。”
被点到名的少年颤颤巍巍地站起身,脸色苍白地看向的场贵子身旁的男孩:“对不起!”
里梅面无表情地双手环胸,从鼻子中吐出一个气音。
少年脸上尽是上位者的从容,端的是一副喜怒不显的样子。
的场贵子对此心里有些啼笑皆非,她摆摆手:“把这个交给你兄长,回去吧。”
五条辽如释重负地双手接过,一个鞠躬:“好、好的。”
里梅眯着眼盯着那个一溜烟小跑着离开的人影,这人还没有给姬君道歉。
他再次想起这人嚣张的话语,他靠近身前的姬君挨着坐下轻声问道:“姬君,您会嫁给五条望吗?”
美貌的姬君只是一味的喝着热茶,里梅接着问出心中压藏的疑惑:“还有昨日,姬君您怎么会突然出现?还知道……”知道事情的全貌与细节。
少年总是缺乏耐心,耐不住性子、藏不住事。
的场贵子抬起被茶杯熨烫的微微发红的指尖,她轻轻点着男孩的眉心:“首先你应该对他用敬语,其次需静心。”
里梅白嫩的脸颊如同胀气的白面馒头,他不情不愿地道:“知道了。”他才不要用敬语称呼那个男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