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真是有意思的术式。下个月的集会,可要好好见识一番。”男人侧坐在窗沿之上,别样的双眼宛若蕴含着万千星辰的蔚蓝大海。
藤原家主近几日总是辗转反侧、不得入眠,整个藤原氏上上下下都知道原因。
能够让家主牵肠挂肚的唯有他们家族爱戴的重宝,那位尊贵如明珠的大人——藤原贵子。
众人都认为这次家主大人是因为姬君的病情,但唯独藤原裕仁自己最清楚,焦虑的远远不止爱女患病。
早在的场贵子归家时,侍女葵便将咒力之事透露给藤原裕仁。
而当时五条千野探究与惊讶的眼神也并未逃过葵的眼睛,她猜测姬君的咒术还藏有别的秘密,一些只有咒术师能知道的秘密。
此刻正值多事之秋,偏偏五条家又送来一封不明含义的咒术集会邀请函。
藤原裕仁知道五条家肯定已经知道贵子拥有咒术的事了,这封邀请函与其说是给藤原氏的不如说是给贵子的。
先不说贵子的咒术中到底有何秘密,仅仅是贵子引起御三家的注意就已经足够令人烦恼。
藤原氏虽说是贵族中与皇室最为亲密的氏族,位列贵族之首。
但如今是咒术昌盛的时代,作为没有咒力、需要咒术师保护的贵族,他们也十分忌惮咒术底蕴深厚的御三家。
“父亲,我愿意去集会。”的场贵子迎着烛火轻声说道。
藤原裕仁布满红血丝的双眼惊讶地望着脸色苍白的女儿:“贵子,不用担心。为父会安排好一切,你只管好好修养便是。那集会不去也罢,你就别操心这些杂事了。”
的场贵子心下触动,她伸手帮藤原裕仁披上披风:“我是认真的,您不必为我担心。届时我会带着那个冰凝咒法的孩子一起,您且安心就是。”
她唇瓣牵起一抹弧度:“您怎知此次出行我不是故意令他们知晓我会咒术的呢?您放宽心便是,我不会吃亏的。”
烛火摇曳,火苗的微光照映着的场贵子稍显失真的面庞。
藤原裕仁眼神时而暗淡又时而明亮,这一刻他才知晓,他的女儿怀揣着许多秘密。
藤原裕仁伸手替的场贵子梳理着微乱的发丝:“那便去吧。”
无论如何,她都是他小心呵护、捧在手心的爱女,她都是他的孩子、他的贵子。
的场贵子没有错过父亲眼里稍纵即逝地复杂情绪,她握住藤原裕仁的大手:“别担心,我会早点回来的。”
她对这个世界的咒力体系很是好奇,咒术师的世界她很想亲眼看看。
别庄之行虽说暴露灵力,御三家对她产生好奇,但怎知这之中不是她又以推动、故意而为之的呢?
她在资料上看见,咒术师都有自己的生得术式。
生得术式各个有所不同,也都能够通过血脉传承下去。
这种生命的延续令她感到十分好奇,各式各样的咒术也令她想要开开眼界。
宅院巍峨,纪律森严。
的场贵子与里梅刚下马车便被侍女接引前往宴会厅,期间侍女脸上一直面无表情、眉眼低垂。
的场贵子眼睛随意扫视着宅院,到处布有咒印且气息厚重。
气氛还真是压抑,整座宅邸都静悄悄的。
里梅下巴高抬,粉紫色的眸子中满是对家族阶级的嘲讽。
什么狗屁御三家,还真是比贵族还要令人作呕,到处都是腐烂的臭味!
自诩菅原道真的后代,在宿傩大人面前还不是一败涂地,也就那位传闻中的六眼能够与之堪堪匹敌。
“啪!”
的场贵子折扇轻晃,她侧目瞥着捂着脑门炸毛的里梅:“好歹在别人的地盘上,注意眼神。”
里梅瘪嘴,半天从嘴中憋出一个字:“是。”这个臭女人居然打他头!
待里梅调整好后,的场贵子才缓缓走入场中。
一进入大厅,的场贵子能感觉到所有眼睛都或多或少地打量着她。
有好奇的、觊觎的、惊艳的、恶意的……
的场贵子将所有目光照单全收,她西子捧心脚下一软:“咳咳咳,咳咳咳!”
里梅原本神色冷漠地站在的场贵子身旁,突然身上一重,一股清冷的香气袭来。
他下意识推拒的动作在触碰到独属于女孩的细软后僵住,他耳根发红低头结结巴巴地道:“你、你你你、怎么了?是身体不舒服吗?要不要我带你回去?”
此刻的他已经顾不上敬称,他被的场贵子的突然袭击吓了一跳。
的场贵子对他的反应感到新奇,她将全身倚靠在里梅身上悄声:“扶我去软垫那边休息。”这会手足无措的样子倒是比平常眼高于顶的模样顺眼的多。
里梅听着少女清浅的声音与平稳的呼吸,连忙定下心神:“好。”
白发少年手忙脚乱地扶着少女来到休憩区,他睫毛乱颤双眼双手无处安放地拖着少女慢吞吞的一步步挪动。
周围远远注视着他们的人们开始窃窃私语,的场贵子身上的目光也开始不再令她如芒在背。
一位举着酒杯的男人对身边的女人道:“原来真是个病秧子,这种体质的咒术显然也不会太出彩。”
许多人闻言有的附和举杯,有的默默低头心下千回百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