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离捏了把江陋的小屁股,心都快萌化了,笑着把江陋抱得更高一些,叫住老人家。
老人家停下后,楚离让江陋拿想买的糖串,很快,一个大大的红苹果被江陋拿下,上面还裹着一层融化后又凝固的绵白糖。
楚离放下江陋,从怀中拿出钱袋付钱后,江陋低低地说了声谢,楚离故意装作没听到,问:“你说什么?我刚才没听见。”
江陋歪头,嘴角上扬,露出一丝痞气,白白的小虎牙十分惹眼。
楚离似乎在哪见过这个笑容,还没等他回想起来,就被江陋的话打断了头绪。
“谢谢干爹,干爹最好了!干爹可真疼我,我想吃什么就给我买什么!我爱你干爹!”
四周人都看向一大一小,纷纷赞叹和感慨。
“父子关系可真好!”
“这小孩真懂事,不像我家的龟孙子,一天到晚嘴跟啃了牛粪一样呱呱乱叫。”
楚离还是第一次做父亲,感到有些不好意思,拱手道谢后狼狈地离开。
楚离牵着江陋,还没走完一半,江陋就嚷嚷着要回宫。
“这里的东西太幼稚了,我不要!我要回宫!”
楚离有些头疼,轻轻地按住江陋的小脑瓜子,道:“好,我们回去。”
申公公早已停留在马车前,焦急地眺望他们的身影。
“久等了。”
“皇、少爷,我们还是赶路吧……长安来信了。”讲后半句话时,申公公几乎要把身体贴在楚离的右耳朵上。
楚离脸色一沉,钻入马车中,打开信件。
御史台已将证据确凿的贪官打入狱中,但由于人数众多,许多官员的亲属前来京中闹事,速回。
楚离吃力地辨别信中的内容,心中一沉。
如果仅是一般的情况,皇太后不会亲自写信,若她亲自写了信,事情一定比信中所说的还要复杂。
“现在回去。”楚离沉声道。
江陋刚被申公公抱进来,还没站稳,就被马车的晃动摔了个狗啃泥。
楚离听到闷响,急忙把歪歪扭扭的江陋扶起,哭笑不得地说:“没事吧?”
江陋鼻尖通红,额上也留有少许红痕,捂着脑袋嘴硬道:“不就是摔了一跤,能有什么事?”放下小手,端端正正地坐在座位上。
江陋的小动作让楚离心情也变好了不少,他坐在江陋身边,问道:“想好了要跟我走吗?这里有你的家人吗?需不需要告别?”
江陋没有往外探头,低声道:“这里本来就不是我家,他们有什么资格做我的家人?”
楚离垂眸直视一脸淡漠的小孩,手忍不住往他的脸蛋上捏了一把,笑着说:“没有就没有,说这话做什么?”
“有我在,你可以永远不用装大人。”
楚离怀疑江陋自小无父无母地长大,所以就会出现畸形的性格,在很多方面都早熟,但又不失孩童玩乐的心。
江陋撅嘴,不太高兴地拍开楚离的手。
此地离长安不算太远,路途上也需要十几日,楚离在马车上思索解决方法,时不时用毛笔沾墨写信发往部分官员,照顾江陋的时间就少了许多。
只要楚离正在做一件事,就会自动屏蔽四周的动作。
江陋十分老实地啃楚离为他买的红苹果,露出满足的笑容,但也只维持了一瞬,很快又被收敛起来。
他准备梳理现在的处境,可路上颠簸,马车又追星赶月般地前进,小孩之躯没办法撑起他的忧愁和思虑,他混混沌沌,有时候都没意识到什么时候睡去的,醒来后发现自己躺在楚离怀里,身上还盖着薄薄的毯子。
“皇上,到了。”申公公对楚离道。
江陋揉了揉惺忪的双眼,下意识以为在叫他:“行,扶朕——唔——”
楚离轻声道:“江陋,不要乱说话。”
江陋大悟,脑袋瞬间清醒了不少。
楚离径直前往垂耳殿,派人把江陋安排到平成殿的偏殿处居住,可江陋左哭右闹,硬是要和楚离睡。
“我不要,我要和干爹睡!我怕黑!我要干爹给我讲故事!”
宫女:“?”皇上又从哪里拐来了小孩?
早在他还是太子的时候,楚离喜欢小孩这件事就已经人尽皆知。
自从把别人的妹妹拐进东宫中,害得他被父皇胖揍了一顿后,他便转换思维,买了不少小猫小狗,但等他们都长大后,他又将它们全都送出去。
但做了皇帝后,他已经很少做这种事了。
但很少做不代表不会做。
申公公也几近崩溃,有的时候,他真的很想告诉皇上,路边的小孩不要捡啊!
申公公上前,无奈地道:“先由他闹,等皇上回来后再处理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