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正是官府入手的好机会!”江赋臣又倒一杯,笑着给周鹊递过去。
周鹊接过,慢慢摸索着茶盏,百姓岂能看懂功过是非?真相是什么,早已不重要了。
周鹊站起身:“我要去一趟河神庙!”
她话音刚落,天上一道惊雷响过,乌云层层密密地裹挟而来。
要下雨了。
“大人!周大人!”曹兴匆匆忙忙从外面走来,他走的有些急,汗水几乎浸湿了官袍。
“怎么?”周鹊看曹兴脸色,也知事情不小。
“两件事!一是范无更他……”
“范无更死于狱中,我已知晓,说第二件!”周鹊下意识攥起手指。
“第二件事,今早纪大人携同僚前往施工处探查,一直未归,下官派衙役前去,亦不见大人们踪影。”说第二件事的时候,曹兴的声音明显发抖。
朝廷的官员若是在泽丰县出了事,他头顶乌纱帽不保。
“那一处是何人供材?”周鹊再问。
曹兴一愣,随即道:“陈世安。”
周鹊心里莫名一沉,他转头看向江赋臣。
不等她开口,江赋臣已经明白:“你去施工处,我去河神庙!”
他果然擅度人心。
周鹊重重点头:“带上你的人,注意安全!”
江赋臣笑了笑,有条不紊地叫来江杨。
周鹊转身径直出了府衙,曹兴一路小跑跟随其后:“大人孤身一人前去不安全,下官安排几个衙役跟您一道?”
已经失踪了几个,这个可是重中之重,不能出一点差错。
寻常衙役自然不能和周鹊的暗卫相比。
带上衙役,青梅她们反而不便露面。
周鹊眸光沉了沉,转头看向曹兴:“曹大人还是看好你的府衙,本官不想再看到犯人自尽于牢中。”
曹兴脸色一僵,豆大的汗珠往下掉:“是是是,大人说的是,都是下官疏忽。”
马车前来,周鹊转身上了马车。
出了城外,无数的暗卫骑马跟上,将周鹊的马车围在中间。
“轰隆!”又是一道惊雷响起,雨点由疏转密,砸落在官道和马车顶部,发出阵阵杂乱的鼓点声。
今年的汛期,恐要提前。
施工处距离涟溪村不远,马车很快抵达。
雨下的很急,周鹊刚露出半个头,半边身子便已湿透,青梅递来一件蓑衣。
周鹊又缩回马车上披好,可惜雨势太大,蓑衣也挡不住全部,周鹊走了没两步,衣摆便有些湿了。
河边风大,伞也撑不住,一行人顶着蓑笠,眯着眼睛朝前走。
“地上有脚印,应该是纪大人他们的!”青梅沿着脚印往周遭排查。
周鹊兀自走到石材堆放处,这些都是用来给堤坝固基的,修建堤坝的基石不同寻常,需要极其坚固的石材质地,否则很容易坍塌。
周鹊蹲下身子,用手抹去石面上的淤泥和雨水,石材上细小的裂纹在雨水浸润下格外显眼。
“大人,我们发现另外一拨人的脚印,纪大人应是与他们发生了冲突,地上脚印很乱,再加上雨水冲刷,属下没办法确定他们去往何处。”青梅走到周鹊身边,面色焦急地说道。
周鹊目光定定地落在石材上,脸色凝重道:“石材有问题,纪深他们应是碰上了陈世安的人。”
青梅倒吸了口凉气:“陈世安真是无法无天,连朝廷命官也敢抓走。”
“狗逼急了还跳墙呢!何况陈世安在当地横行惯了,压根没把朝廷放在眼里!”
说到底还是曹兴太窝囊,压不住地头蛇,早晚要生祸。
当务之急是先找到纪深他们。
周鹊分析利弊,起身正要带着青梅他们去和江赋臣汇合,不料一队人马已先找上了他们。
“哼!不识好歹!让你们走不走,那就通通留下吧!”为首提刀的壮汉一声令下,一群人便冲了上来。
双方人马在雨中厮杀起来。
周鹊后退几步,一直退至河道,两岸雨水迅速淌入河,河水湍急,她脚下一滑,整个人便坠入河里。
等到暗卫们反应过来,周鹊已经被河水冲出了老远。
她奋力挣扎,却被河水冲上尖锐的石头,胸前一股刺骨的疼,紧接着便是眼前一黑。
她以为她再也不会醒来,可她居然醒了。
迷迷糊糊间,她感觉有人在脱她湿透的衣服,她拼着最后的毅力,一把抓住那人的手腕:“住手!你不准……”
那人反握住她的手,温热的掌心令人莫名安心,玉斑指的光滑质地让她想到某个人。
“乖!不脱你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