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坐电梯上到五楼,他们刚走出电梯,一扇门便伴随着微风打开,饭菜的气息飘散,一个身材丰满的女人小跑着出来。
“小言,好久没见到你了,想死舅妈了!”
女人浓眉大眼,皮肤白皙红润,手里拿着锅铲,系着围裙,笑起来颧骨充盈,给人一种亲切之感。
陈谨言喊了声舅妈,女人爱不释手地抱住他,抚摸他的脸颊,然后看向沈钰琛。
她慈眉善目的视线,让沈钰琛有些无所适从,紧跟着陈谨言也喊了声舅妈。
她没有拥抱沈钰琛,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立刻热络地催着他们进屋去。
屋里开了地暖,和陈谨言在寒冷的小窝里待久了,沈钰琛现在只觉得闷热。
一进门映入眼帘的就是幸福的一家三口的照片,窗明几净,朴素的装修装饰让室内更显温馨。
房子不大,但却充满了生活气息,这一点倒和沈钰琛他们居住的小屋类似。
卧室里传来激烈的键盘敲击声,脏话时不时地传出,女人叫喊两声,屋内仍没有消停,也没有任何回应。
她嘟囔了两句,转头对男人说道:
“你给小言和小帅哥洗点水果,还有让那小子别天天玩游戏,我做饭都忙不赢你还在这傻站着干嘛?”
女人恶狠狠地对男人说完,又朝陈谨言温柔地笑了笑,用围裙擦拭着手,火急火燎钻进厨房。
男人笑吟吟地端来水果,也许自觉尴尬,很快溜进了卧室。
在沙发上,沈钰琛大摇大摆地躺着,陈谨言倒坐得拘谨。
“我给你剥点葡萄吧?”沈钰琛说着小心翼翼地动起手来。
葡萄皮似乎不愿与果肉分离,他剥得异常艰难,一点点地扣下来果皮,带着些许果肉。
因此当他剥好一颗葡萄时,葡萄便缩了水,只剩下三分之一。
他将缩水葡萄放在一旁,打算剥个完整的出来。
他的精力完完全全集中在葡萄上,比任何时候都要专注,一阵甜甜的、冰凉的触感触及他的嘴唇时,他的身体下意识地后倾。
“我给你剥吧。”
陈谨言将一颗圆润的、带着纹络的葡萄果肉放置在沈钰琛的嘴边,他身体向前,用嘴笨拙地接住了。
他看见陈谨言刚才伸过来的手指湿漉漉的,不知道是果肉的汁水还是他含咬葡萄时触碰而来的口涎。
陈谨言在他面前像是个火炉,源源不断的热气从他身上散发,使得沈钰琛越来越燥热。
他抓住陈谨言的手,拿纸巾给他擦拭干净,闷声闷气地说了句:“我来。”
第二颗葡萄仍是剥得坑坑洼洼,第三颗带有些许的不平整,第四颗能看见果肉的纹路......
一串葡萄被沈钰琛剥了一半,陈谨言也就吃了一半,若不是舅妈的出现,沈钰琛真怀疑自己会剥上瘾。
她殷切地招呼着他们坐过来,矩形的餐桌上已经摆上了四菜一汤,浓油赤酱、鲜香浓郁。
粉蒸羊肉上粒粒分明的炒米,在灯光和蒸汽的作用下闪着金光,豆豉与肉香窜到了天花板,降落下来砸得人头晕目眩。
“还有两个菜,你们快坐着。老头,快点出来添饭,你又躲哪去了?”
女人中气十足的嗓音似乎震得房屋都在颤抖。陈谨言盯着粉蒸羊肉出了神。
“你喜欢这个?以后我给你做就是了。”沈钰琛笑了笑,手开始不安分的捏着他的脸颊肉。
“不过味道可能没这么好,你舅妈简直是大厨啊,我应该多向她学习学习。”
陈谨言摇摇头,将脸上粘腻腻的手拿开,像一阵风般细语道:“我不喜欢吃这个。”
沈钰琛轻抿着唇,欲言又止。男人这时候出来了,拉开凳椅,推推攘攘地让陈谨言坐下。
“你也坐,小沈别客气,当自己家一样。”
沈钰琛对男人刚才动手动脚的行为不满,表面上仍然万分和气,坐在陈谨言的身旁。
六菜一汤上齐了,占据了长桌三分之二的面积。
陈谨言和沈钰琛面前的米饭堆得像座山丘,这显然超出了陈谨言的饭量,可他没有说出来。
沈钰琛贴着他的头耳语道:“别吃撑了,你吃不完的我帮你收尾。”
“你也吃不了这么多吧。”陈谨言转头朝他笑了笑,是有些落寞的笑,沈钰琛第一次看见他流露出这样的表情。
“看见小言有这么要好的朋友我也就放心了,以后也要麻烦你多多照顾我这个侄儿了。”
女人热情地分发餐具,看着陈谨言,话却是说给沈钰琛听的。
“其实小言照顾我还多些,舅妈你客气了。”
女人怪异地瞥了沈钰琛一眼,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她一边叫喊着一边冲进了卧室:
“儿啊,玩游戏玩得不吃饭了?”
“马上,这局打完就来。”稚嫩的声音从屋内传来,沈钰琛猜想到他的年龄可能还不满12岁。
“不能暂停一下吗?打游戏比吃饭重要啊,你哥也来了,快出来。”
“暂停不了,妈你别啰嗦了。”
女人关上门,讪讪地走回饭桌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