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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逃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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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想回答也没法动嘴啊!

这疯子到底什么来路,实力竟然这么强大!珂伊伯失去了身体的掌控权,无论怎么催动意识都没有任何反应,唯独黑布下的蓝眼还能缓慢眨动。

和僵硬的身体不同,擂鼓般的心跳仿佛要从胸口炸开,焦急地思索对策之际,他绝望地发现,意识也在渐渐沦陷。

丝丝密密的精神力强势地钻进了他的脑海,如附骨之疽般汲取着他的记忆、他的思想。

这是一场绝对的入侵。

他们间的差距比利德拉的贫富差距还要大,他已经调用了所有学到的知识去反抗,却仍是清晰地感觉到意识被一点点拆分成碎片、再被榨干信息量的痛苦,比不久前的□□磨难更加撕心裂肺,仿佛灵魂也因此而四散零落。

原来“诘问”这么痛苦。

……珂伊伯做梦也没想到,第一次见到的高阶术法竟用在自己身上。

“诘问”之上还有“搜魂”,常常被用来对待穷凶极恶的罪犯,目的是挖掘出某场残暴血腥的罪行背后的主谋之类。

因为被施法者大多会因为承受不了而中途自杀,容易造成施法者的精神创伤,教内对此的管控十分严格。

既掌握着限制颇多的术法,又出现在圣礼的最后流程里,对方的身份已经呼之欲出——那位只在交谈中出现过的维利耶尔修道院的院长、光明系的大魔法师、利德拉魔法协会的名誉顾问,威尔什·休斯顿。

还有什么意义呢……随着时间的流逝,珂伊伯的思维几近涣散。

“诘问”所带来的不仅是疼痛,还有莫大的精神压力。

谁能没有秘密?谁愿意被迫将内心深处的秘密展示出来?对于施法者来说,取得“真相”的牺牲是必然的。

藏了多年的秘密,还有父母的失踪、对帕斯特的承诺这些目标没有完成,怎么就要莫名其妙地死在这……过度的疼痛演变成了麻木,珂伊伯发出嗬、嗬的音调,短暂的人生走马灯似的在眼前掠过,他本可以有未来,他不想死。

他不想死!

珂伊伯艰难地维持着最后的清醒,他还记得休斯顿那张可怖的脸,流露出的态度并不是厌恶,反而有喜悦的成分。

这或许代表着,休斯顿使用“诘问”,但并不想杀死他。

这该死的男人太过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而忘了珂依伯只是个脆弱的人类,他必须得做点什么来保住性命。

蓝眼——他还有蓝眼!自始至终,这枚蓝色的眼睛都在自发地抵御着休斯顿精神力的冲击,珂依伯的上半张脸并没有完全失去掌控。

他立刻做出眼睛上翻的样子,“濒死”时无意识的眼泪、鼻涕和口水糊了满脸,祈祷着能骗过休斯顿。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珂伊伯疼到意识和躯体快要脱离,他卑微地哭着,有点演不下去了……

决定放弃挣扎的下一秒,休斯顿的手略微松了松,珂伊伯顿时如溺水的人呼吸到新鲜空气那样精神一震。

他赌对了。

也许是想起了“诘问”的严重后果,也许是久久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休斯顿的精神非常不稳定,偶尔还会中断对珂依伯的控制。

珂依伯反复尝试夺回身体的控制权,强大的求生意志抓住了挣脱的机会,他的右手竟然一点点地恢复了知觉!

右半张脸用力到抽筋,整个人抖如筛糠,重新取回手臂的控制权后,珂伊伯直接大力推向对方的胸口!

休斯顿始料未及,随后面露愕然,接连踉跄了几步不够,甚至失力地倒在浴池的台阶上不省人事。

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等到珂伊伯拼命摆脱了驱逐“诘问”的术法余波后才发现,对方的口鼻和眼角流下了鲜红的血,一幅受了重伤昏迷的模样。

这场景似曾相识……和安德鲁的“预言”结果如出一辙。

再怎么迟钝的人,也该意识到自己脑子和正常人的不同了。

珂依伯的眼前阵阵发黑,沉重的四肢冰冷难捱,让尚未回温的身体再次冻成了冰块。

他转头看向另一边,散不去的水蒸气中,同伴们像人偶一样僵硬,闭着眼睛,嘴角挂着圣洁而虔诚的微笑。

偶尔暂留的风与飞鸟被隔离在了外面,整个弃尘庭院只剩下他一个活人。

珂伊伯深吸口气,快要崩溃了。

他哑着嗓子冲赛比亚大喊,甚至上手拍打,可仍旧无人苏醒。唯一给予安慰的是手掌下温热的皮肤,他回过神来,手忙脚乱地施展起了恢复魔法。

一个又一个的法术套下去,珂依伯感到筋疲力尽。

随着休斯顿的昏迷,几人的受控程度大大减弱,全都软趴趴地倒下,嘴角也不再上扬,看起来和睡着了差不多。

珂依伯吃力地将他们扶到了靠近池水的台阶上,然后席地而坐,勉强打起精神思考。

首先要理清最紧要的问题——威尔什·休斯顿,这位受所有利德拉居民敬仰的修道院院长,为什么一见到自己就使用了“诘问”?

从头到尾,休斯顿表现得都很魔怔。

一开始,他问了很多次“你是谁”,就好像认识珂依伯但是又不确定,非要执着地得到一个答案似的。

其他同伴的诡异情况应该也和他有关,就是不清楚,为何珂依伯所遭受的和别人都不同?

另外,在少男少女们赤-身进入浴池路上,那道恶心的窥探一定来自于休斯顿,珂伊伯至今想起来仍然反胃。

这种事情肯定不是第一次了,难道院内的修士无一察觉,还是他们都视而不见?

不,他不相信。常常帮助后辈的玛丽修女、园丁雅格先生,还有诺斐尔老师等等,他们都是那么的友善。

一周前诺斐尔老师仍在恨铁不成钢地教育他,这份拳拳爱护的真心,怎么可能会是假的?

……老师曾说过很多次“保持冷静和缄默”,是不是一种变相的提醒?珂依伯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整个修道院的氛围说是低调、谦和也对,可说是高压管控下的压抑、噤声,的确更合适。

如果有一个人经年累月地控制着整个修道院,稍微有一丝出格就会被盯上,那么谁还敢表达真实的情绪?

这么一来,想必诺斐尔老师是冒着很大的风险提醒他的,只是没想到珂依伯还是没能躲开这场劫祸。

从前法恩镇就有不少小财主豢养未成年禁-脔,每次他们到酒馆喝酒,店主都会让学徒们躲在后面,自己亲自出来迎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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