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杯酒递到齐广柏面前,齐广柏愣神。
“小呆子,不碰杯就算了,你哥手都酸了。”齐广清挑眉道。
齐广柏神情恍惚了一瞬,他的哥哥还是那个矜贵的大齐太子。
“哥哥,”酒杯碰触清脆之声,昭示这人还在。他的哥哥被兄弟陷害,被亲父置之不理,还被羞辱,但幸好哥哥还在,日后他将成为哥哥的护盾。
眼框里的泪水终是滑落了,还好有宽大的衣袖遮挡。
“晋王殿下,”楼渊恭敬道。
定北侯楼渊,面庞轮廓如刀削石凿,眉弓似剑锋,眼神深邃,虽与齐广清同穿着墨蓝色衣裳,却显得冷硬,英气十足。
这样的人,自家哥哥怎会占到便宜。
“定北侯,”齐广柏拿出为哥哥撑腰的气势道。
“臣定会保三皇子殿下一世无虞。”
楼渊所表现出的坚定,确实让齐广柏凝神一瞬。可在宫里看过太多戏剧性转变,齐广柏不可全信。
“孤等着看。”
在此处不可久留,免得落人口实。“哥,多保重。”
“你小子,护好自己吧,我有你哥夫。”如齐广清所想,齐广柏脸上露出不可置信。
“哥?”
齐广清挽住楼渊的胳膊,微点了点头。
齐广柏裂开了,看楼渊更不顺眼了,大黑脸怎么能拱自家白白香香的哥哥。
楼渊见齐广柏最后恨不得剜自己一刀的表情,转头看齐广清一脸狡捷,楼渊宠溺捏了捏齐广清的脸颊。
宴饮接近尾声,乾元帝早已回宫。
红烛在青铜鹤衔灯上爆出灯花,碗碟里的酒肉已冷透,油脂凝成白霜,酒樽随意翻倒,众人皆神虚脚软。
齐广融歪坐着,手中的酒杯落于地,与金砖触碰发出清脆之声。
殿内角落,飘出一道奇特白烟,无色无味。
殿内众人,先前还有一丝清明,此时却是彻底昏了过去。
齐广融睁开双眼,那有方才的迷离。
环视一圈,殿内人皆四仰八叉,齐广融得意极了。
他昂首挺胸走出殿,路过齐广柏时,狠狠踢了齐广柏一脚。
金吾卫统领陆询等在殿门口,“殿下,整个皇城都已被我们控制。”
东大营分五军营、神机营,驻守盛京城,拱卫皇都;而西大营分金吾卫、神策军,维护皇城治安。东大营被萧川待出去拉练,整个皇城都在西大营的掌控中,真是天助他齐广融。
“把这里守好,一只蚊子都不要放出来。事成之后,你妹妹会被封为皇贵妃,你陆家孤也不会亏待。”
“是。”
齐广融前往御书房,步履轻快得近乎飘摇。他这个父皇,冬至夜还守着堆奏折,待他登基后,再不必效仿这勤政苦修的做派,他要醉卧琼林赏遍人间春色。